
骨髓穿刺那天,是我重生以來,心情最好的一天。
張蘭被兩個護士架著,臉色慘白如紙,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周明,眼裏全是哀求。
周明站在病房門口,雙拳緊握,指節捏得發白,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因為我正挽著他的胳膊,旁邊還站著幾個同病房的家屬,都在誇他娶了個好媳婦。
“小周啊,你真是好福氣,你媳婦對你媽,比親閨女還親呢!”
“是啊,又出錢又出力,現在這麼好的兒媳婦可真不好找了。”
我“羞澀”地低下頭:“阿姨們別這麼說,這都是我該做的。媽隻有一個,錢沒了可以再賺。”
周明隻能尷尬地笑著,點頭附和。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晚,是個多麼賢惠孝順的兒媳婦。我的人設,必須立得穩穩的。
“媽,您別怕,就是打一針的事,很快的。”我走到張蘭麵前,柔聲安慰她,“醫生說了,這個檢查對後續治療方案的確定至關重要,我們必須做。”
張蘭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在看到我身後那些“熱心”的家屬時,把話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現在隻要她敢說一個“不”字,立刻就會成為整個樓層的笑柄和反麵教材。
她被推進處置室時,那絕望的眼神,看得我心裏樂開了花。
沒過多久,裏麵就傳來了張蘭殺豬般的嚎叫。
周明的心疼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幾次想衝進去,都被我死死拉住。
“老公,你要相信醫生!媽馬上就好了!”
等張蘭被推出來,整個人都虛脫了,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我立刻迎上去,握住她的手,眼淚說掉就掉:“媽!您受苦了!您真是太勇敢了!”
我每天守在病床前,給她端茶倒水,喂著寡淡無味的營養餐,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臉上的笑容就越發溫柔。
“媽,您再堅持堅持,等所有檢查結果出來,我們就能開始化療了。”
“化......化療?”張蘭有氣無力地問,眼裏全是恐懼。
“對啊!”我點點頭,裝作沒看見她驚恐的表情,“我打聽過了,現在有一種進口的靶向藥,效果特別好,就是貴了點,一個療程就要十幾萬,還可能要做好幾個療程。”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們母子倆緊張的眼神,歎了口氣,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咱們那五十萬,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不過您放心,錢的事不用愁,我已經決定了......”
我深情地看向周明,又看了看張蘭。
“我決定把咱們那套婚房賣了。”
“什麼?!”
這一次,周明和張蘭異口同聲地尖叫起來,那聲音,比做骨髓穿刺時還淒厲。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全款給我買的嫁妝,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林晚,你瘋了!那房子不能賣!”周明第一個跳起來反對,連偽裝都忘了。
我一臉受傷地看著他:“老公,你怎麼能這麼說?房子重要還是媽的命重要?”
“我已經想好了,那房子地段好,至少能賣一百多萬,足夠媽後續所有的治療費用了。我們以後租房子住就行,隻要媽能好起來,我們睡天橋都值!”
我轉向張蘭,情真意切地說:“媽,您千萬別有心理負擔,這都是我們做兒女該做的!隻要您能好起來,別說一套房子,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
張蘭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大概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麼叫騎虎難下。
周明氣得在病房裏團團轉,他死死地瞪著我,眼神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知道,如果房子賣了,那錢就更不可能落到他和那個小三的口袋裏了。
可他偏偏找不到任何理由來阻止我。
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媽,都是在幫他盡孝啊!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笑開了花。
周明,別急。
這還隻是個開始。
你不是想要錢嗎?我給你。
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這筆巨款離你越來越近,卻永遠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