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困火場,身為消防員丈夫的傅承安,卻選擇先救他那毫發無傷,隻是哭著喊腿軟的青梅。
被人救出後,我的雙腿被燒斷,終身殘疾。
他卻抱著青梅安慰:“別怕,一個鄉下來的瘸子,哪有你重要。”
後來,他為了給青梅一個家,拔掉了我病床上的呼吸機。
重活一世,我回到火災現場。
濃煙中,他再次奔向青梅。
這一次,我沒有呼救,而是拚盡全力爬向另一個出口。
那裏有前世為救我而犧牲的那個他。
滾滾濃煙嗆得我肺部像被撕裂一樣疼。
刺耳的火警聲和木頭燃燒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宛如地獄的交響樂。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破開火光,衝了進來。
是我的丈夫,傅承安。
他穿著厚重的消防服,像個從天而降的英雄。
我眼中燃起一絲希望,掙紮著朝他伸出手:“承安......”
可他卻像沒看見一樣,徑直從我身邊跑過。
他衝向了倉庫的另一頭,那裏,他的青梅竹馬柳依依正縮在角落裏,哭得梨花帶雨。
“承安哥,我好怕,我的腿軟得動不了了......”
“依依別怕,我來了。”
傅承安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他小心翼翼地將柳依依打橫抱起,轉身就往出口衝。
他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我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就在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頭頂燒得焦黑的巨大橫梁再也支撐不住,轟然砸下!
不偏不倚,正中我的雙腿。
“啊——!”
劇痛襲來的那一刻,無數被遺忘的、絕望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我的腦海。
前世,就是這場大火,我失去了雙腿,成了一個終身殘疾的廢人。
傅承安抱著安然無恙的柳依依,站在我的病床前,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他對懷裏瑟瑟發抖的柳依依說:“別怕,一個鄉下來的瘸子,哪有你重要。”
那句話,比烈火更灼人,比鋼刀更傷人。
後來,為了能名正言順地娶柳依依,為了霸占我婚前財產蓋的房子,他親手拔掉了我病床上的呼吸機。
窒息的痛苦和刺骨的絕望,仿佛還殘留在我的胸腔。
我猛地睜開眼,猩紅的恨意幾乎要衝破眼眶。
重來一世,我回來了!
這一次,我沒有像前世那樣,躺在原地聲嘶力竭地呼救,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偏向我的救援。
我看著那根搖搖欲墜的橫梁,用盡全身的力氣,忍著皮膚被火焰灼燒的劇痛,拚命地、決絕地朝另一個方向爬去。
我知道,那邊有一個被雜物堵死的逃生通道。
前世,有一個我不認識的消防員隊長,為了從那裏救我,被二次坍塌的廢墟掩埋,壯烈犧牲。
這一世,我不要再做那個可悲的犧牲品。
我要活下去!
我要讓傅承安和柳依依,血債血償!
濃煙越來越重,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破開煙霧,出現在我麵前。
他戴著呼吸麵罩,看不清臉,但那雙眼睛,沉穩而銳利。
他動作利落地用消防斧斬斷了堵住通道的障礙物,小心地將我從地上抱起。
他的聲音透過麵罩,沉穩而有力:“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這個聲音......
我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前世生命的最後一刻,那個衝進來卻沒能救出我的身影。
是你......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他的衣襟。
......
再次醒來,我躺在醫院雪白的病床上。
雙腿蓋著薄被,雖然傳來陣陣刺痛,但它們還在。
我得救了,我的腿也保住了。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湧起劫後餘生的慶幸。
病房門被推開,傅承安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下了消防服,穿著一身便裝,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和疲憊。
“阿昭,你醒了。這次火災,讓你受苦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開始了他惺惺作態的表演。
“依依她從小就怕黑,膽子又小,我當時也是一時心急,看到她嚇壞了,就......”
我懶得聽他虛偽的借口,直接從枕頭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甩在他麵前。
“傅承安,我們離婚。”
白紙黑字,我簽下的“林昭”兩個字,力透紙背,帶著無盡的決絕。
傅承安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陌生人。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繼續說道:
“另外,我會去消防總隊實名舉報你。”
“在火災救援中,徇私舞弊,玩忽職守,蓄意謀殺未遂。”
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鐘,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嗤笑出聲。
“林昭,你是不是被煙熏壞腦子了?”
他俯下身,湊到我耳邊,聲音冰冷刺骨,充滿了威脅。
“你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沒家世沒背景,拿什麼告我?”
“你以為,會有人信你的瘋話嗎?”
我迎上他輕蔑至極的目光,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