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殯儀館背屍的工作沒幾個人願意幹,我也不好臨時撂挑子,忙完了最後這一單回到家已是深夜。
沈清舒端來一個火盆,又舉起一束柚子葉往我身上抽了幾下。
“晦氣,晦氣全走開。”
遲鈍如我,現在才察覺出她眼裏的嫌棄。
如此明顯,我卻次次當做是她的關心,怕我真的黴運纏身。
她笑眯眯地張開雙臂,等著我抱住她嬉笑打鬧作一團。
“累了?怎麼都不理我。”
我麵無表情推開她,走進破舊逼仄的出租房。
“對,很累,以後都不幹了。”
我閉了閉眼,等著刺耳的斥責聲。
以往背屍一晚上,胳膊腫痛到抬不起來,隨口提了一句累。
她就很不高興,指責我根本不是誠心想攢錢買房娶她,隻想白嫖一個媳婦生孩子。
這次她卻隻是愣了一會,轉身去廚房端了一碗蓮藕排骨湯。
“特意溫著等你回來,好啦,別說氣話了,睡一覺明天又能元氣滿滿去幹活。”
這會倒是真餓了。
我端起碗,一勺一勺喝著,對上她心滿意足的視線,淡淡開口。
“最後說一遍,我、不、幹、了。”
沈清舒的臉瞬間垮下來,深吸幾口氣耐著性子分析。
“你白天的工作一個月才掙一萬出頭,可晚上去背屍一次就能掙3000,要是不幹了,什麼時候才能攢夠500萬首付娶我?”
她很認真。
好像在真心期待我和她的未來。
而不是與那個所謂的謝微羽,一起將我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我靠著椅背身子往後一仰,語氣漫不經心。
“攢不夠就慢慢攢唄。”
“還是說,你等不起,又或者,嫌貧愛富?”
她能試探我。
我為什麼不能裝模作樣考驗她呢。
“你......!”
“陳蕪衡,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我太給你好臉了?”
“分手。”
“我的意思是,等不起就分手。”
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裏都是不可置信。
畢竟她比任何都清楚這些年我為了攢首付娶她有多不要命。
同樣,也比任何人都輕賤我的真心。
僵持片刻,見我絲毫沒有要哄人的意思,她猛地推了我一把,“行啊,那就一拍兩散!我倒要看看你陳蕪衡這次能多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