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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正是我為諸位準備的,專程從家中帶來,爹還打趣我淨向著婆家呢,多謝弟妹替我先一步贈送諸位長輩,嫂嫂在此謝過了。”
空氣陷入安靜。
宋清雪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她有些委屈地往賀啟洲懷裏靠了靠。
果不其然,賀啟洲當即大怒,開口諷刺道:
“清雪是你的弟妹,你同她爭什麼?非要點明這些禮物是你帶來的,妄想讓我們對你感恩戴德嗎?”
“果然是商賈出身,登不的大雅之堂。”
心底怒火翻湧,被阮允棠生生壓了回去,她扯了扯唇,聲音頗為無奈:
“我既為長嫂,世子也該對我尊敬些,若讓外頭的人聽了去,還以為您不敬已故的大哥呢。”
說完,她抬腿走到宋清雪麵前,纖手指了指身側小姑娘手裏抱著的瓶子。
“弟妹,這是甜白釉玉壺春瓶,有價無市,不是白瓷瓶,在家裏便算了,日後弟妹陪著世子迎來送往,可切莫說錯,貽笑大方啊。”
宋清雪臉色當即爆紅,她恨恨地望了阮允棠一眼,咬唇道:
“是清雪見識淺,多謝長嫂告知......”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阮允棠方才給她多大的委屈受呢。
“阮允棠,你欺人太甚。”
賀啟洲咬牙切齒,揮舞起手臂就要打她,卻被定徳侯不耐攔下。
“夠了,大喜之日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定徳侯冷眼瞧了賀啟洲一眼,意味不明地敲打道:
“長嫂如母,你該敬重她,日後清雪掌家主內,還需你長嫂主外來協助,侯府日後方能昌隆。”
賀啟洲隻能將手臂放下,麵上帶著幾分忿忿。
宋清雪瞬間回神,她嬌笑道:
“公爹說得是,清雪從小養在後宅,比不得姐姐見多識廣,也不善唇舌不懂如何與人交往,所以日後姐姐帶來的鋪麵還需勞煩姐姐來打理,外在為侯府奔走疏通關係,畢竟咱們是一家人嘛。”
“清雪也會好好掌家,管理賬本,決不讓姐姐賺來的銀子浪費一絲一毫。”
阮允棠差點沒被這套說辭給氣笑。
也就是說,嫁妝歸宋清雪管,她鋪麵賺來的銀子也需交給宋清雪,她還要負責為侯府打點疏通關係,最後什麼也落不到?
真當她是傻子了?
她絕不會同意。
正當她思忖如何說才能婉拒,並且能躲避係統製裁之時,忽然有一紅色身影闖入。
“本郡主倒是不知道,侯府上下是這般不要臉之輩。”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望去,就見一著騎裝的颯爽女子怒氣衝衝地出現在屋外,幾個婆子和小廝攔都攔不住。
賀啟洲定睛一瞧,當即大怒起身:
“襄北郡主請慎言,膽敢這般侮辱我侯府,你就不怕本世子去告你的禦狀嗎?”
襄北郡主?
阮允棠茫然一瞬,之後陡然回想起來,眸中浮現出喜色。
原書中此人為她未出閣前的閨中密友,乃是將門之女,二人常常以信相聯。
從邊疆趕回來得知她被騙婚便來侯府大鬧,說要為她討回公道。
隻因原主溫吞,自覺離了夫家的女子無所依傍,所以婉拒其的好意。
又在賀啟洲的威逼利誘下和她斷了往來,最後反倒被宋清雪拉攏。
好在現在一切都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望著她,阮允棠心裏逐漸升起希望。
“你去便是,剛好本郡主稟明皇伯伯,你們一家是如何對棠兒騙婚。
婚書上分明寫的是你的名字,你卻李代桃僵讓她當寡婦。
妄圖用她的嫁妝來養活你們一家,再利用阮家的人脈和銀子捧你們上高位。”
女子步步緊逼,滿臉怒氣:
“別忘了,棠兒可是剛剛捐了銀子,為朝廷做了貢獻,朝廷不會袖手旁觀。
本郡主也斷不會讓朋友受這種委屈。”
說得好。
要不是害怕被係統製裁,阮允棠恨不得現在就拍手鼓掌。
堂內一幹人等麵麵相覷,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緊張。
畢竟襄北郡主的父親鎮北侯剛為朝廷立了大功,若是襄北郡主執意追究此事,恐怕他們侯府落不到什麼好處。
侯夫人起身上前,不屑道:
“郡主怎知不是她情願?昨日可是她主動拜堂,滿堂賓客皆能作證,哪裏來的騙婚一說。”
“長媳婦兒,你說是嗎?”
一雙雙目光朝著阮允棠投過來,浸滿了威脅,阮允棠張了張口,一時間啞然。
襄北郡主前行兩步護在阮允棠身旁:
“你別怕,隻要你說不願意留在這裏,我現在便帶你走。”
這一句讓阮允棠險些落淚:
“我不......”
【警報——宿主妄圖扭轉劇情,進行語言限製+強行推進處理。】
【進行懲罰。】
下一刻,阮允棠雙眸瞪大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她不受控告地一把推開襄北郡主,擋在侯府一眾人等麵前。
聲音磕磕絆絆、且透著些古怪。
“嫁入侯府,允棠高攀,豈敢不願?”
“郡主若真當我是朋友,便莫要威脅我的家人,否則要我在夫家,如何立足?”
賀啟洲聽罷,瞬間得意起來:
“聽到了吧郡主,是她倒貼,您就別在這裏跟著操心了。”
酥酥急得跳腳,趕忙上前抓住襄北郡主:
“不是這樣的郡主,他們逼著姑娘和公雞拜堂,拿走了姑娘的嫁妝。
昨夜更是扒了我家姑娘的衣服,扔去跟一個死人洞房,您......啊”
話音未落,她便被阮允棠一把抓過,狠狠掌摑。
阮允棠疾言厲色:“賤婢,侯府家事,豈容你和外人亂嚼舌根,你將我置於何處?”
“姑、姑娘?”
酥酥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望著阮允棠。
阮允棠眼裏似乎恢複了幾分清明,霎時間變得慌亂起來。
係統惡劣的笑聲再次從腦海中響起。
【宿主,命運既定,你隻能循規蹈矩,否則便會被萬人嫌棄後抹殺,與你相幹之人亦會不得善終。】
【有自我意識又如何?沒人能夠救你,哈哈哈......】
緊接著,阮允棠心裏竟然莫名生出怒氣,想要將襄北郡主趕走,再將酥酥發賣出去。
都是她們的錯,害的自己得罪了侯府。
她被這念頭嚇得魂飛魄散,她閉上眼睛努力和係統的能量對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強迫自己清醒。
但下一刻,阮允棠眼前一黑,猛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