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徳侯蹙眉,望向賀啟洲的眼神有幾分失望,怎麼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賀啟洲正絞盡腦汁在想如何把這事圓過去。
阮允棠卻已柔柔的開口,聲音機械般。
“這都多虧了世子,沒有他的~心係國家大事,允棠一女子也沒有這番見識。”
阮允棠震驚當下,心口處的陣陣疼痛告知著她剛剛又挑釁了係統。
係統又控製了她。
果然......
她作為真正女主宋清雪的對照組,隻需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再加上不違背書中原主逆來順受的人設便不會被係統製裁,反之則會被控製。
“長嫂,還不快來拜堂?”
賀啟洲嘲弄的看著阮允棠,本以為還要自己好好解釋一番,不料這個蠢女人倒是會說話。
這樣,他也不會娶她。
聞言,兩個婆子衝上來一把將阮允棠抓住。
和公雞拜堂?
“我絕不......呃。”
【檢測到宿主拒絕推進主線劇情,進行強製處理。】
【嘀嘀——懲罰警告。】
不等阮允棠回神,又是一陣劇痛襲來。
此番的痛比先前來得更加猛烈,仿佛每一寸肌膚都被撕裂開來,五臟六腑位置顛倒,周身仿佛有火在烤。
她幾乎快要被這種痛逼瘋。
視線模糊間,她仿佛聽到了公雞打鳴的聲音,又被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按著磕了幾個響頭。
最後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她被送入了後院。
“酥酥?”
意識恍惚回神,阮允棠撐起眼皮,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簡陋的小房間內,而酥酥正趴在她床頭哭。
一瞬間陌生之後,阮允棠便從記憶裏搜尋到這正是她在侯府的房間。
原書裏宋清雪說她丈夫已身故,若是生活奢靡則會奪了丈夫來世的福氣,所以衣食用度處處苛刻,連她住的院子也是最偏僻、最破敗。
但她,怎麼到這裏來了?
這麼想著,阮允棠也真的這樣問出來。
酥酥哭聲一頓,驚詫地瞧著她,繼而哭得更加上氣不接下氣:
“姑娘你主動和公雞拜堂,還把自己剩餘嫁妝都交給了世子妃保管,您、您都不記得了嗎?”
嗡
阮允棠大腦空白,瞳孔倏然放大:
“怎麼可能?”
話音剛落,所有記憶在腦海回溯。
她看到自己和一隻公雞對拜,又將自己私庫的鑰匙拱手奉上。
原來這就是係統進行的強製處理。
阮允棠心裏怒火騰升,她起身要衝出去,卻再次被一陣劇痛逼退,癱軟在床上。
與此同時,她耳邊響起一道惡劣的嘲笑聲。
【別白費力氣了】
【整個世界都是為了女主宋清雪而存在,區區螻蟻豈能和主角相提並論,還妄想能改變劇情?簡直癡人說夢。】
阮允棠頭皮發麻:
這聲音......是係統。
阮允棠心頭翻湧起一陣膽寒。
原來這世界裏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一雙幕後黑手在操控,掌握著每個人的命運和結局。
憑什麼?
她不甘。
不願。
不論如何,她的命運,她要自己說了算。
三更梆子響過,門卻忽然被踹開。
隨即就見一個膀大腰粗、滿臉橫肉的婆子頤指氣使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
酥酥慌忙擋在阮允棠麵前:
“你們要做什麼?”
婆子冷笑走上前,一巴掌呼了上去:
“賤婢,老奴可是侯夫人身邊的管事婆,派來請夫人去洞房花燭,豈輪得到你來質問?”
“酥酥。”
阮允棠急忙下地將酥酥扶起來,看清眼前形勢。
這才故作軟聲道:
“婆婆,時辰已晚,世子與弟妹洞房該是累了,還是讓世子好好歇息吧,允棠既已入門,洞房......不急於今日。”
婆子嗤笑出聲:
“夫人安心,世子爺還沒有饑不擇食到什麼都能吃得下的地步。
您既然是大少爺的妻子,這洞房,自然應該是同大少爺啊。”
她冷哼一聲:
“來人,給我將她的衣服扒下來,裹起來送到大少爺的院子裏。”
兩個丫鬟當即衝上前,見她躲閃,婆子一把將她按住,另外兩個丫鬟負責撕扯,酥酥衝上去阻攔卻被一腳踹開。
光潔的皮膚裸在空氣中,屈辱和憤怒湧上心頭。
阮允棠瘋了似地掙紮,一口狠狠咬在婆子的胳膊上。
“混賬,大少爺已身故如何洞房,今日你若是敢扒我的衣服,明日我便入宮......啊。”
下一刻,係統聲音再一次漫不經心地傳來。
【檢測到宿主拒絕履行‘侯府長媳’義務,妄圖報複,已對宿主開啟麻木模式。】
【嘀嘀——懲罰開啟】
像是萬千銀針猛地刺入心口,阮允棠瞬間癱軟。
此刻的她如同案板上的魚肉,被人扯掉衣服被扔進了長房大少身故前住的房間裏。
門被關上,外麵傳來婆子冷笑:
“夫人,您好好陪著大少爺吧,明日一早老奴再來請您。”
“姑娘,姑娘。”
酥酥爬到阮允棠身旁將她扶起來。
她心疼地瞧著阮允棠身上被那婆子和丫鬟掐出的紅印子。
麵前的桌子上供奉著賀啟明的牌位,以及一張他的畫像。
滿地白紙錢和紅喜字交疊在一起,油然升起一股恐怖感。
屋內僅燃一盞昏暗的燭火。
“明日奴婢就回去找老爺,老爺定然會為姑娘做主的。
姑娘您別害怕,奴婢護著您......”
酥酥自己都怕的發抖。
阮允棠空洞麻木的雙眼這才恢複了些許神采。
她睫毛眨了下,勉強露出一抹笑:
“好酥酥,有你在,我不怕。”
她撐著起身,原書的劇情裏並沒有這一段。
想來應該是因為她昨日的緣故,侯府要給她下馬威。
那麼至少說明,劇情並非完全無法更改。
想到這裏,阮允棠心裏升起幾分慶幸。
“酥酥,去鋪床,今晚咱們擠擠睡吧。”
“別人作賤咱們,咱們便偏要過得好,且不說鬼神論是訛傳,即便是真的有,作為夫君又豈會害自己的妻子?”
酥酥望著阮允棠,重重的點了點頭:
“是”
忽然,一陣悶哼聲傳進阮允棠的耳朵。
“酥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聞言,酥酥往門口湊了幾步,豎著耳朵聽了下。
“小,小姐,會,會不會是大少爺的鬼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