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公安的提前到來,打亂了她的計劃,讓她再無機會將屍體放回原處。
嗬,倒是讓鐘含玉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認罪?”
霍宴眸光驟冷,唇角揚起三分不羈,七分嘲弄。
“這世上能讓我霍......能讓我低頭認罪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
鐘修齊早就派人去請了公安,幾句話的功夫,幾名穿著製服的公安同誌便已抵達現場。
“太好了!公安同誌,你們可算來了!”
鐘修齊立刻搶先一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指著鐘晚芙和霍宴。
“我們家發生了惡性殺人事件!凶手就是這兩個人!”
他尤其重點指向霍宴,添油加醋道。
“就是這個鄉巴佬!他不僅幫著殺人拋屍,還膽大包天地冒充江少,大鬧我妹妹的成人禮,簡直罪加一等!請你們立刻把他們抓起來!”
然而,公安並未立即行動。
為首的陳隊長將目光投向鐘父,他認識這位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才是鐘家真正的話事人。
“鐘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隊長語氣嚴肅。“報案人說這裏有命案,死者現在在哪裏?”
鐘父做賊心虛,隻想速戰速決,當即說道。
“剛才報案的,是我長子派去的人,他說的句句屬實!殺人凶手......就是他們倆。”
接著指向井口,聲音有些發虛。
“死者就在這口水井裏......哎,請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吧,我怕他們會趁機逃跑......”
陳隊長審視地看了霍宴一眼,神色一愣,變得更加凝重。
“我們辦案講究流程和證據,不是憑幾句話就能抓人的。”
“可是......公安叔叔......”
鐘含玉扁著嘴,裝出極度害怕的樣子。
“如果不把這兩個殺人凶手抓起來,我怕他們惱羞成怒,會繼續行凶啊!”
鐘修齊也愣住了,這陳隊長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派人打點好關係,怎麼突然擺起公事公辦的架子了?
“先去查驗死者情況。”陳隊長不再多言,帶頭走向水井。
鐘修齊這才鬆了口氣。
也是,還沒看到屍體,確實不能貿然抓人。
隻要陳隊長看到小梅的屍體,這兩個鄉巴佬就插翅難飛!
霍宴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周身的氣場沒有絲毫慌亂。
鐘晚芙不害怕,是因為她知道井裏根本不是屍體。
可他呢......
趁眾人都圍向水井,鐘晚芙忍不住低聲問他:“江少,您不害怕嗎?”
霍宴側頭看她:“怕什麼?”
“怕我真的殺了人,是個凶手啊,您這樣站在我這邊,就不怕被連累?”
“放心。”他的聲音沉穩而篤定。“我說過會護著你,就絕不會讓你有事。”
害怕被連累?
別說一具屍體了,就是屍山血海,他也曾闖過。
比這慘烈千百倍的場麵,他都親身經曆過。
而且,他相信自己母親的眼光,鐘晚芙絕不可能是凶手!
他的回答,讓鐘晚芙心中,湧起異樣的暖流。
他能做出這樣的承諾,都是因為江太太。
幸好她提前調換好了屍體,否則真要連累到他了!
霍宴已經做好準備,必要時動用手頭的資源,為鐘晚芙化解這場危機。
誰知,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嘩然。
“哎呀!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是個人形模特?!”
霍宴和鐘晚芙這才走上前去。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井邊的景象一覽無餘。
被撈上來的‘屍體’,根本不是什麼小梅,而是一具人形模特!
陳隊長肅然開口:“怎麼回事?不是說命案嗎?你們家的命案就是假人掉井裏?簡直是胡鬧,報假警可是要擔責任的!”
話音未落,鐘修齊已被控製。
他剛從震驚中回神,還想辯解,小梅真的死了!井裏真有屍體!
鐘含玉卻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怎麼回事,但屍體真的沒了,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於是,搶先開口:“哎呀......原來是誤會呀!沒出人命就好,大哥你也太莽撞了,怎麼沒看清,就報警了......”
她話鋒一轉,為陳隊長搭台階。
“幸好陳隊長明察秋毫,不會冤枉好人,我們啊,都是良民,自然不想放過罪犯,也不會冤枉好人,報警也是一時情急,相信陳隊長都會理解的......”
霍宴與鐘晚芙卻敏銳聽出她話中篤定。
霍宴目光沉沉落在陳隊長臉上,雖然沒說話,但那份壓迫感,卻讓對方心虛到冷汗涔涔。
鐘家人根本不擔心陳隊長會抓人,以為他隻是做個樣子。
誰知,這次他一點沒順台階下。
“你說得對,我身為公職人員自當秉公執法,鐘大少報假警,必須帶走接受教育!”
“陳隊長,這不對吧......您不是說好......”
“說好什麼?!”陳隊長厲聲打斷。“你們想幹什麼,要鬧事,襲擊公職人員?還是想進去陪他?”
鐘家人眉頭緊鎖不敢多說,心中驚疑不定。
隻能眼睜睜看著鐘修齊被帶走。
直至陳隊長離開,鐘家家產被搬空的事,還沒暴露。
鐘晚芙悄悄鬆了口氣,唇角微勾。
霍宴瞥見她這個小動作,不著痕跡地也彎了彎唇角,接著移開目光。
“鐘小姐,行李既已收拾好,我們走吧。”
鐘晚芙點頭,回頭深深望了鐘含玉一眼。
“哦,對了,忘了祝福你生日,那就......祝你學會善良,少做壞事,免得報應不爽,餘生在監獄裏度過。”
“你!”鐘含玉氣急破防。“鐘晚芙你別得意,你是親生的又怎樣?現在,滾出鐘家的人是你,要坐牢的也隻會是你,而我,永遠都會是鐘家唯一的三小姐!”
鐘晚芙掃向四周神色震驚的賓客,對鐘含玉露出一個得逞的嘲笑。
“看,不過一句話,你就自打嘴巴了!拜拜,再會無期!”
“親生的?鐘太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她是遠房親戚嗎?”
“是呀!含玉小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含玉小姐才不是親生的?”
趁鐘家人被好奇的賓客團團圍住,鐘晚芙一把拽起霍宴,快步離開了鐘家。
門外陽光正好,風景豁然開朗。
霍宴忽然朝她伸出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