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翠芬看著手裏的錢跟票,傻眼了。
“這......這是你賣蘑菇的錢?”
“嗯。”
“這麼多?”
劉翠芬捏著那幾張票子,半天沒說話。
“媽以後家裏的開銷我來想辦法。”
蘇挽說。
“你跟爸就別那麼辛苦了。”
劉翠芬看著她,眼圈紅了。
傍晚,陸野來了。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手裏拎了兩瓶罐頭和一袋奶糖。
“叔叔阿姨。”
他朝蘇建國跟劉翠芬敬了個軍禮。
“陸營長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蘇挽。”
陸野說。
蘇挽從屋裏出來,看見陸野,也愣了一下。
“你來了?”
“嗯。”
陸野點了下頭,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給你的。”
蘇挽接了過來,沒說話。
“謝謝。”
她小聲說。
“跟我還客氣什麼?”
劉翠芬笑著把蘇建國推進廚房,客廳裏就剩下蘇挽跟陸野倆人。
“你的手好點了嗎?”
陸野突然開口,問的是那天被張文斌抓過的胳膊。
“好多了。”
她說。
“那就好。”
陸野嗯了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氣氛有點僵。
“陸野我們...談談吧。”
蘇挽先開了口。
“好。”
“我們的婚事...”
“我不同意。”
沒等蘇挽說完,陸野就打斷了她。
蘇挽懵了,她還以為得費一番口舌。
“為什麼?”
她下意識問。
“因為你不喜歡我。”
陸野說,聲音很平靜,但眼神卻暗了下去。
“我...”
蘇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野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她說。
“我...我想試著跟你相處一下。”
陸野看了她很久,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挽每天都帶著蘇晴上山采蘑菇下河摸魚,再拿到鎮上去賣。
家裏的日子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劉翠芬跟蘇建國臉上也多了笑容。
這天,劉翠芬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回來。
“挽挽不好了!家裏的糧食不多了!”
蘇晴是半路回來的,戶口還在鄉下,沒有口糧。
家裏多了一張嘴,糧食自然就不夠吃了。
“媽你別急我來想辦法。”
蘇挽說。
她想到了鄰居李嬸。
上輩子,在他們家最難的時候,是李嬸偷偷接濟過他們。
蘇挽來到李嬸家,說明了來意。
李嬸二話沒說,從米缸裏給她舀了半袋子米。
“嬸子知道你家困難這些米你先拿去吃。不夠再來找我。”
“謝謝你李嬸。”
蘇挽的眼睛紅了。
回到家,她把米交給劉翠芬。
劉翠芬看著袋子裏的白花花大米,愣住了。
“這...這是李嬸借的?”
“嗯。”
劉翠芬抱著那袋米,半天沒說話。
“媽什麼都別說了。”
蘇挽說。
“我們是一家人有困難就一起扛。”
光靠接濟不是長久之計。
這天,她又帶著蘇晴上了山,這次的目標是一種叫黃精的草藥。
倆人找了一上午,總算在一個山坳裏發現了一大片黃精。
一直挖到天黑,才把那片黃精全挖了出來。
下山時,天已經全黑了。
山路不好走,蘇晴一不小心,崴了腳。
“啊!”
她痛的叫出了聲。
“我...我腳崴了。”
蘇晴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別怕我背你。”
蘇挽說著,就蹲下身子。
蘇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趴到了蘇挽的背上。
“姐你真好。”
她小聲的說。
“我們是姐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蘇挽說。
蘇晴笑了,把頭靠在蘇挽的肩膀上,輕聲叫了一聲。
“姐姐。”
蘇挽的腳步頓了一下。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聽到蘇晴叫她“姐姐”。
“嗯。”
她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我在。”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快!這邊!我看到她們往這邊走了!”
是張文斌的聲音,又尖又細,像隻耗子。
蘇挽後背一僵。
她背上的蘇晴嚇得一抖,小聲問。
“姐是...是那個張知青?”
“別怕。”
蘇挽壓低聲音,語氣卻很平穩。
她輕輕的把蘇晴放下,讓她靠在一棵樹上。
“你在這兒別動我去解決。”
“姐他們人多!”
蘇晴臉上血色褪盡,死死抓著蘇挽的衣角。
蘇挽回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月光下,她的眼神很亮。
“放心你姐我不好惹。”
說完,她轉過身,抄起了身邊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硬拚是找死。
得想辦法。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文斌帶著三個男知青從樹林裏鑽了出來,正好堵住下山的路。
“蘇挽可算找到你了。”
張文斌笑著,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目光落到她們腳邊的兩個大筐上。
“呦收獲不小啊這是挖到什麼寶貝了?”
另一個瘦高個知青吹了聲口哨,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們。
“文斌哥這倆丫頭細皮嫩肉的比筐裏東西寶貝多了。”
幾個人發出一陣下流的哄笑。
蘇晴嚇得往後縮,臉色慘白。
蘇挽把蘇晴護在身後,握緊了手裏的木棍。
“張文斌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
張文斌攤開手,一副無賴的樣子。
“就是看你們姐妹倆天黑走山路不安全想幫幫你們。把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
蘇挽冷笑一聲。
“如果我不呢?”
“不?”
張文斌的臉色沉了下來。
“蘇挽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這東西你要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他朝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上!把東西搶過來!”
那三個男知青就圍了上來。
“姐!”
蘇晴發出驚恐的尖叫。
蘇挽眼神一凝,虛晃一招,手裏的木棍就朝著最左邊那人的臉甩了過去。
那人下意識抬手去擋。
就是這個空當!
蘇挽不退反進,狠狠一腳踩在右邊那人腳下長滿青苔的石頭上!
“哎呦!”
石頭翻起,正磕在那人的腳踝上,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蘇挽抓住機會,矮身從兩人中間的空隙鑽了過去,抄起身邊那筐黃精,用盡全力,朝著左邊那人狠狠砸了過去!
那人胸口被幾十斤重的東西砸中,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轉眼間,三個人就倒了兩個。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