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大概是一個月的行旅實在太累,身體的疲憊戰勝了恐懼,在這麼恐怖的氛圍下我居然還能睡著。
陽光給了我膽量,我清了清嗓子,像從前一樣呼喊:“文珍?”
房間裏沒有人。
我下床查看了一番。
廚房裏一片臟亂,餐具還落了灰,角落裏的垃圾已經發黴,散發出陣陣惡臭。
昨天擺滿的飯菜的餐桌丟在牆角,上麵甚至還有蛛絲。
一切都是我一個月前離家的樣子。
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不可能!我分明記得她冰涼的雙手,那觸覺我終生難忘!怎麼會是幻覺!
我頹廢地跌坐在地上,抬頭望著遺照。
照片裏的人衝我笑得溫柔,但不自覺間我卻覺得那笑容越來越瘮人,仿佛有血淚從她眼眶裏流出,就像她死那天一樣。
是鬼!她變成鬼回來找我了!
“啊!”我揉著眼睛,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衝出了房間。
“你要死你啊!”我跑得太急,不小心跟剛買菜回來的樓下鄰居王大娘撞了個滿懷。
“你大白天你見鬼啊你!跑得這麼急!”她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痛罵我。
我就是見到鬼!!
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王大娘。
“大娘!”我望著她著急地問,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您就住在我家樓下,您肯定知道!我,我家昨天有沒有活人來?我,老婆,我老婆有沒有來過?”
王大娘諷刺地說“活人?還有鬼不成?你個單身漢哪來的老婆?我和老李太太昨天在樓下鬥了一天牌就沒見過什麼女人”
仿佛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我呆立在原地。
她們並不知道我曾經結過婚的事兒。
若是有人進來很容易被發覺。
可她分明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大中午的日光濃烈,我頭頂的冷汗卻撲簌簌地往下流。
我是從不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但這一切都由不得我不信。
莫非這房子有什麼說法。
我原地站了半天才緩回神來。
想了想,去超市買了兩包煙。
來到了物業處。
“鬧鬼?”物業大哥笑眯眯地接了我的煙,聽了我的話,眼神頓時從高興變得迷茫。
“是啊,您聽沒聽過A6一單元302曾經有什麼鬧鬼的事兒嗎?”我斟酌著語氣,盡量裝作不經意地打聽著。
“沒聽過”物業大哥抽了口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嗬,虧你還是個180的爺們!居然信這個!”物業大哥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滿臉的嘲諷。
“又不是做了虧心事兒,哪有什麼鬼上門?你瞎合計什麼呢?”
一番話懟得我啞口無言,隻能訕訕地賠笑。
我不清楚自己能否活過今晚。
天越來越晚,我卻不敢回家,但酒店錢又太貴,還是舍不得。
正當我猶豫時,電話響了。
是劉哥。
“建勇,忙不?出來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