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江月白在一起三年,我陪她日日食素,甚至戒掉了所有她不喜歡的喧鬧場合。
她是被譽為“行走佛經”的清修佛女,連牽手都覺得是俗念。
我一直安慰自己,她隻是不懂情愛,需要我慢慢引導。
直到她的養弟回國,養弟在她誦經時,端著一盤烤串闖了進來。
我本以為江月白會動怒。
可她隻是放下經書,看著他,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縱容和寵溺。
養弟把烤串喂到她嘴邊,爽朗地笑道:“姐,陪我吃點吧,就一次。”
她沒有拒絕。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她不是不沾染紅塵,她隻是不願為我下凡。
她的紅塵,另有其人。
......
“姐,你對我最好了,小望最喜歡姐姐了!”江望聲音爽朗。
江月白伸手擦去了江望唇邊的油漬,聲音繾綣:“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我渾身冰冷,心被狠狠攥住,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就在這時,一隻流浪貓怯生生地蹭了蹭我的褲腿,我蹲下身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
江月白看了我一眼,起身想要過來,卻將桌上的手抄佛經碰到地上。
那是我熬了幾個通宵,親手為她抄寫的,收到時,她雖然表情冷淡,但一直放在桌上。
我彎腰幫她撿起來。
“別碰!”江月白聲音冰冷:“你剛剛碰了貓,臟。”
“把它撿起來,扔到外麵的垃圾桶去。”
“你摸了小貓的手碰過,已經臟了,不配放在我的禪室裏。”
心再次刺痛,我摸了小貓的手臟,江望沾滿油漬的手就不臟,甚至能輕而易舉摸上她的經台。
我突然恍惚,我真的是江月白的的男朋友嗎?為什麼她的心卻隻偏向了剛回國的弟弟?
“江月白!”眼眶發熱,我嘶吼出聲:“為什麼?!”
“我為你戒掉所有熱鬧,你說我身上有煙火氣,不讓我進你的禪室!”
“我為你抄寫經文,熬到眼睛通紅,你說我心不誠,字裏都是俗念!”
“現在,我隻是碰了一下小貓,你就說我臟?!”
“那江望呢?他端著烤串闖進來,拉著你吃葷,他就不臟嗎?!你吃的,難道是佛祖的舍利子嗎?!”
江月白臉色陰沉,眼裏滿是不耐:“沈默,你現在這副樣子,真叫人厭煩。”
“經文不是我逼你抄的,應酬也不是我逼你推的,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以不做,現在拿出來大肆宣揚是想幹什麼?!”
江望紅了眼眶,聲音帶著委屈:“姐,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拿烤串來打擾你清修的,讓沈默哥誤會了我們......”
“沈默哥,你別怪我姐,要怪就怪我吧,我隻是太久沒見姐姐了,太想她了,剛好買了烤串,想和姐姐分享美食,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江月白語氣溫柔:“小望,不怪你,吃個烤串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而且小望剛回國,不懂我修禪的規矩,有什麼奇怪的?”
“沈默,小望是我的弟弟,我就陪他吃個烤串,你就像瘋子一樣胡亂指責,有意思嗎?”
“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為這點小事為難一個大男孩,你好意思嗎?沒看到小望都快被你罵哭了嗎?!”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心胸這麼狹隘,你聽聽你說的話,平白無故說一個男生臟,這是一個正常人會說的話嗎?”
“你還是他的未來姐夫,還沒進門就對弟弟惡語相向!沈默,你該反省反省自己了!”
“我反省?江月白,真正該反省的人是你吧!你出門看看,哪家的弟弟會這麼親密地喂姐姐吃烤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弟弟呢!”
“夠了,沈默,我和小望清清白白,因為一個烤串,你就玷汙一個男孩子的名聲,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再說了,我隻是把小望當弟弟,你一天疑神疑鬼地亂吃飛醋,很沒品,而且很煩!”
“江月白,我是你男朋友,你睜開眼睛看看你是怎麼對待我,又是怎麼對待他的?!我不應該懷疑嗎?”
“夠了!”她厲聲打斷我:“我不想再跟你爭論這些,清者自清,不就是我最近忙著抄經沒有顧得上你,你想要我陪就直說。”
“這般像個怨夫一樣無理取鬧,隻會加重我對你的厭煩。”
江月白看向江望:“小望,別難受了,不要被無關的人打擾心情,我帶你去店裏吃,就我們兩個,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們吃個夠。”
說完,她便拉著江望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