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以棠從大哥口中得知這些往事後，心情愈發沉重。她獨自回到院子，坐在窗前發呆。雪英端著茶水進來，見小姐愁容滿麵，小心詢問：“小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雪英，你說人為什麼總是喜歡爭奪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林以棠喃喃道。

雪英不解其意，隻能勸慰：“小姐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傅雲堇在丫鬟的引領下走了進來。他今日穿一身月白色長袍，手中拿著幾本書籍。

“棠妹，我來還書。”他溫和地笑著，“昨日借的《詩經》已經看完了。”

林以棠接過書籍，隨意翻了翻：“這麼快就看完了？”

“不過是重溫罷了，以前就讀過。”傅雲堇在椅子上坐下，“對了，聽說令祖母要調二叔回京？”

這句話讓林以棠猛地抬頭。傅雲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昨天他雖然在場，但祖母和傅淑真的對話，他應該聽不到才對。

“你從哪裏聽說的？”林以棠試探道。

“剛才路過祖母院子，聽見她老人家在和三舅母商量此事。”傅雲堇神色自然，“看起來祖母很想念二叔。”

林以棠心中警鈴大作。傅雲堇的解釋太過巧合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無緣無故路過祖母院子，更不會偷聽長輩說話。

“確有此事。”林以棠淡淡回應，“不過朝廷的安排不是咱們能左右的。”

“那倒未必。”傅雲堇似乎無意地說道，“我聽三舅母說，她們家在朝中也有些門路。”

林以棠手中的茶杯險些滑落。傅雲堇這話分明是在暗示什麼。前世祖母確實是通過傅家的關係，成功把二叔調回了京城。

“傅公子，你今日怎麼這麼關心我家的事？”林以棠直視著傅雲堇的眼睛。

傅雲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平靜：“畢竟是長輩的決定，作為晚輩自然要關心。而且…”他頓了頓，“我和修文兄是好友，你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林以棠總覺得不對勁。前世的傅雲堇雖然也很在意她，但絕不會對林家的內部事務如此上心。

“對了，我聽說你不想太早定親？”傅雲堇忽然轉移話題。

林以棠心中一跳。這個話題更加敏感。“年紀還小，確實不想考慮這些。”

“可是祖母的意思…”

“祖母的意思歸祖母，我有我的想法。”林以棠打斷他的話，“公子，你覺得一個人應該為了長輩的期望而放棄自己的想法嗎？”

傅雲堇陷入沉思。良久，他緩緩開口：“如果長輩的安排確實是為了我們好，那麼聽從也無妨。但如果這個安排會讓我們痛苦…”他抬頭看向林以棠，“那就應該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林以棠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前世的傅雲堇可沒有這麼開明的想法。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追問道。

“當然。”傅雲堇點頭，“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包括選擇自己的伴侶。”

話是這麼說，但林以棠注意到他說這些話時，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