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談霧,你穿情趣睡衣的樣子,知道像什麼嗎?”
秦戈渾身酒氣,桀驁英俊的麵龐透著嘲弄之色,字字如刃,“像一頭搔首弄姿的肥豬。”
和秦戈結婚兩年,談霧還是個處女。
公婆不止一次催促她趕緊給秦家生個長孫,可每次都會被秦戈以不同理由拒絕。
都沒有過男歡女愛,怎麼生?
談霧忍下委屈,知道她難,丈夫的繼姐偷偷給她出主意。
塞給她一些麵紅耳赤的情趣睡衣,嬌笑著說:“男人啊,就愛看這些。”
談霧雖然感到羞恥,但為了生下她和秦戈愛的結晶,願意一試。
於是在今天結婚兩周年紀/念日當晚,害羞的穿上了。
誰知得到的卻是秦戈輕蔑的羞辱。
臥室裏明明開著暖氣,卻讓談霧仍覺得如墜冰窖。
整個手指都在發抖。
忽然,房門被傭人重重拍響,“少爺,不好了!大小姐受傷住院,急需輸血......”
當即,秦戈酒醒了八分。
眼神重新變得犀利起來,幾乎第一時間拽住談霧的手,“跟我走!”
談霧委屈的咬唇,第一次起了反抗的意思,“秦、秦戈,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醫院裏存有我的血包,姐姐她不會有事的,可不可以不去......”
半個小時前,談霧才見過孟懷珠。
女人麵色紅潤,健健康康,怎麼突然就進醫院了呢?
談霧覺得有些奇怪。
但一時之間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裏奇怪。
“談霧!什麼事都沒有我姐重要,”秦戈狹長的鳳眼裏流露出狠色,抓的談霧生疼,“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秦太太你也不必當了。”
*
淩晨三點。
談霧獨自一人坐在抽血室裏。
已經抽過一輪血,女人麵色/微微發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正要抽回手,護士按住她,說:“談小姐,秦少爺說了,以防萬一,要抽你兩次。”
似是看出談霧的不願,護士的語氣變得不耐煩,“不過八百毫升,你矯情什麼?160斤,又死不了。”
鮮紅的血涓涓流入試管,談霧忽地眼前發黑,心‘咚咚’跳起來,呼吸急促,手腳冰涼,後背爬滿了冷汗。
等她再有意識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
病房裏的消毒水味道很重,迷迷糊糊睜眼,耳邊響起護士的議論聲:
“談霧還真是可憐,都暈這麼久了,秦少爺也沒說過來看兩眼,明明就在同一層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聽說啊,當初談霧能嫁給秦少爺,是用什麼東西威脅了他!”
“真惡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樣,160斤......我家老母豬也才兩百來斤,跟孟小姐簡直沒得比!”
惡意的嘲笑過後,她們又把話題扯到了孟懷珠身上。
語氣明顯帶著豔羨,“孟小姐真是好命,有秦少爺這麼一個姐控弟弟,每次她住院,秦少爺都親自照顧著,這次不過是小小的被針紮了一下手指,就要抽談霧八百毫升血,寵死了!”
“你真覺得他們是姐弟關係?”短發護士壓低聲音,“據我所知,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上次我值夜班,我看見秦少爺在吻孟小姐——談霧?你醒了?!”
後麵的幾個字,音調驟然拔高,顯得很是尖銳。
眼神心虛的閃躲,不確定談霧聽沒聽見。
連忙拽著同事以找醫生的緣由,一溜煙跑了。
寂靜的氛圍裏,談霧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思緒混亂。
良久,她掙紮著下床,想要去找秦戈。
孟懷珠是秦戈的繼姐,怎麼可能幹出那麼不倫的事情?
一定是護士胡亂造謠!
拖著笨重虛弱的身體,談霧終於在走廊盡頭的病房看見了秦戈的身影。
手搭上門把,還沒來得及進去,談霧猛地愣住了。
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一米八的男人突然跪下。
從談霧所站的角度,隻能看清他鋒利俊俏的側顏,他戴著黑色項圈,將臉貼在孟懷珠的掌心,像狗一樣乞憐,“姐,我沒有碰過談霧,你別不要我...”
“戈兒真乖,不過今晚霧霧穿了我送的睡衣,你不喜歡?”
“......我隻喜歡姐姐。”
‘轟!’
談霧瞳孔驟然緊縮,猶如被雷劈中似的,整個身體都晃了晃。
麵色慘白如紙,仿若受了巨大的刺激。
剛才......
秦戈說他喜歡孟懷珠?
過往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在此刻,全都具體的放大化。
從高中認識秦戈開始,談霧就知道秦戈非常在意他那個繼姐孟懷珠。
確認情侶關係後,亦是如此。
隻要和孟懷珠沾上邊的事,不論大小事,孟懷珠始終占據秦戈心中第一的位置。
她?
永遠都是次選。
談霧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便是結婚當天,她與孟懷珠一同跌進泳池,秦戈毫不猶豫的選擇救孟懷珠。
上岸後,直接公主抱著孟懷珠走了。
讓她成了整個上京圈的笑柄。
那時的她並未在意。
隻當是患有血友病的孟懷珠,比她更危險!
可麵前的一幕,結結實實給了談霧一巴掌。
喉嚨堵得發疼,卻死死咬唇不發出半點聲音,任由崩潰的情緒將她淹沒。
直至看見秦戈一吻落在孟懷珠的手背,談霧眼底的最後一絲希冀,才滅得徹底。
認識十年、結婚兩年的丈夫,竟對他的繼姐心懷不軌!
兩人成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情,她卻一無所知。
心臟一陣抽痛,窒息感遍布全身。
曾經視為救贖的秦戈,將她徹底的推入深淵。
良久,談霧才冷靜下來。
再次看向病房裏的狗男女,痛到麻木,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有些錯誤,就該及時止損。
門鎖打開的聲音驚得病房裏的姐弟倆,迅速分開。
秦戈不耐的轉身,見是談霧,立即斥責道:“談霧,敲門不會嗎?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你聽不懂人話?”
孟懷珠心虛到垂眼,不確定談霧有沒有看見剛才的情景。
整理好情緒後,她才笑意吟吟道:“霧霧,你別把戈兒的話放在心上,他不是那個意思,他——”
“秦戈。”
談霧打斷孟懷珠後麵惺惺作態的話,紅著眼望向秦戈。
手指攥緊,聲線都在顫抖,卻透著股決然,“我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