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愛的那年。
溫夢然替我擋下致命一刀,又拖著傷去打黑拳,隻為幫我還債。
如今她卻為了一個滿口慈悲的佛子,親手害死了3歲的女兒。
隻因佛子說女兒生病,是造了太多殺孽。
從此,家裏再無半點葷腥。
女兒被餓得脫了相,再次病倒。
我攥著病危通知書,拉著她的衣角哭求:
“夢然,我求你,讓玄清大師走吧,再吃素女兒會沒命的!”
她卻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
“我看你是瘋了!玄清是我請來的佛門貴客,你再敢對他不敬,就給我滾出去!”
我慘然一笑:
“是你的貴客重要,還是女兒的命重要?”
她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語氣平靜得可怕:“都重要。不妨告訴你,我愛上他了,他善良純淨,不像你,滿身俗氣。”
“可他不是俗世中人,所以隻要你乖乖的,我丈夫的位置,隻會是你。”
她不知道的是,丈夫這個位置,我早就不想要了。
......
說話間,急救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醫生語氣焦急:“溫女士,念念小姐必須立刻進行全血漿置換,這是唯一的機會!”
“換,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我死死攥住醫生的白大褂,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話音剛落,玄清穿著一身素雅的棉麻長衫,緩步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凡人之血,汙濁不堪,怎能玷汙小施主的純淨之體?”
“若此物強行灌入小施主的身體,非但無用,反而會再造殺孽,徹底斷了她的生命!”
“夢然,我另有他法,可保小施主安然無虞。”
這般荒謬的言論,溫夢然卻同意了:“聽玄清的。”
“溫夢然!你瘋了嗎?!”我抓住她的胳膊怒吼:“你沒聽醫生說嗎?這是念念活下去唯一的機會!”
“夢然,你信我,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孩子。她們並非生病,隻是身體被俗世的濁氣所侵。”
“隻要將念念送去寺中用佛法淨化,不出半月,她體內的濁氣自會散去。”
溫夢然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堅定點頭:“我讓人聯係一下寺廟,一會兒就把念念送過去。”
我心瞬間沉入穀底,再也支撐不住,當著所有人的麵重重跪了下去。
“溫夢然,念念等不了那麼久,我求求你,就聽醫生的,好不好?”
玄清看了我一眼,語氣悲憫:
“周施主,我知道你心急,可再拖延下去,濁氣攻心,小施主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不換血漿,馬上安排,把孩子轉去雲棲寺!”
溫夢然直接下了死命令。
“不要!”
我連滾帶爬地撲向急救室門口,攔著他們:“溫夢然,念念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還愣著幹什麼?把他拉開!”
溫夢然話音剛落,兩個保鏢衝上來架住我,拉扯中我的手狠狠撞在門框上,血瞬間滲了出來。
看到我的傷口,溫夢然眼神裏閃過一抹心疼,可還沒開口,就被玄清打斷:
“夢然,你陪我先去寺廟做準備吧,為念念祈福要緊,不能再耽擱了。”
溫夢然眼裏掙紮,最終還是偏向了玄清。
鮮血還在順著手臂滑落,眼看她與玄清並肩離開了,我心裏的血似乎也在跟著往下流。
以前我做菜時劃開一個小口,溫夢然就心疼得雙眼通紅,不允許我再碰刀。
現在我滿手是血,她卻陪著別人離開了。
原來真心,瞬息萬變。
我轉身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眼淚和血混合滴下:
“醫生,求求你們,給念念換血,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但礙於溫夢然的威嚴,沒有一個人敢回應。
就在這時,門再次猛地推開,一名小護士慌張地跑了出來:“病人搶救不及時,停止呼吸了!”
“念念!”我踉蹌著衝進急救室。
女兒小小的身體,就這麼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失去了生息。
涼意瞬間傳進我的胸口,淩遲著我的心臟。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