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麵無表情地開口,承認了她的話。
“這套房子,確實是你們偷偷買的。”
婆婆一臉得意,以為我終於認慫。
可我接下來的話,讓她臉上的笑僵住了。
“用我的身份證,刷我的卡,辦我的名字,最後告訴我,是你們送給我的‘驚喜’。”
“是吧,我的好婆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探究,在我婆婆和沈修的臉上來回掃視。
婆婆的嘴唇抖了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修卻猛地向前一步,眼底猩紅地瞪著我。
“裴穗!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用你的身份買房,是為了給你安全感!怕你覺得我們家圖你什麼!你怎麼能把我們的好心,想得這麼齷齪!”
他指著我的鼻子,語氣裏滿是失望和痛心。
“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覺得我們對你不好?這就是你要害死念念的理由?”
“你的心到底有多冷,多硬!”
沈修的質問,給我貼上“不可理喻的毒婦”的標簽。
婆婆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哭得肝腸寸斷。
“我的兒啊!是媽的錯!是媽自作多情了!”
“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我可憐的孫子啊!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媽!”
母子倆一唱一和,瞬間扭轉了局勢。
周圍的議論風向立馬變了。
“原來是這樣,這婆家也太好了吧,買房子寫兒媳婦的名字。”
“就是啊,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心眼也太小了。”
“因為這點事就要殺兒子,這女人就是個瘋子,鑒定完畢。”
我媽的臉白了又白,她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拽到無人的角落。
“穗穗,你跟媽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生病了?”
“得了那個......產後抑鬱?”
我爸也跟了過來,臉色凝重。
“我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原來,連他們也覺得,我瘋了。
我卻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我沒病。”
“我就是要讓那個小畜生,死在這棟房子裏。”
我的話讓我媽徹底呆住了。
她抬起手,卻遲遲沒有落下,眼裏的心疼變成了絕望。
“裴穗,你再說一遍。”
我媽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重複。
“我說,我、要、他、死。”
“你混賬!”
我爸衝過來,一把將我媽護在懷裏,他指著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我們裴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孽障!”
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混亂中,沈修已經叫了物業保安,還打了10。
不是為念念,是為我。
他要把我當成精神病人,直接扭送去醫院。
婆婆抱著從始至終都很安靜的“救命恩人”宋芷,躲得遠遠的。
賓客們交頭接耳,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恐懼。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後,落在了那扇緊閉的嬰兒房門上。
然後,我緩緩走了過去。
“裴穗!你還想幹什麼!”
沈修厲聲嘶吼,朝我撲了過來。
我爸媽以為他要打我,下意識地擋在他麵前,死死抱住他。
“沈修,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說?跟一個要殺自己兒子的瘋子有什麼好說的!”沈修奮力掙紮。
我沒理會身後的鬧劇。
而是走到門邊,從地上散落的裝修工具裏,撿起了一把榔頭。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死死地盯著我的手。
我掂了掂榔頭,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在手裏“哢噠、哢噠”地按著。
然後,我轉過身,朝著牆角那幾桶開著蓋的油漆和稀釋劑走去。
一步,兩步。
所有人都驚恐地向後退去。
沈修的眼睛紅得像是要裂開。
“裴穗!你把榔頭放下!”
我置若罔聞,繼續走著,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
就在我離那幾桶油漆隻有三步之遙時。
我的手,猛地揚了起來。
榔頭,對準了油漆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