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以一百萬的價格,把我賣給了我生理學上的父親。
那男人不看性別,隻崇尚自然教養和唯武獨尊。
他好像在挑選皇位繼承人,又好像是在培養野獸。
我和一個男孩被他豢養在森林,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他稱此為“鬥崽”。
“隻有活下來的人才配當我的孩子。”
他為了測試我的自愈能力,給我喂了各種毒草。
我活活痛死在樹下,到死都沒吃上一頓飽飯。
溫暖的羊水再次將我包圍,這熟悉的地方正是媽媽的肚中。
這一次我麵無表情,想也不想,直接拿起臍帶纏向自己的脖子。
白夢安惱怒的聲音響起:
“好了!騙子也要講究一下話術吧?!什麼真千金假千金?!你演電視劇呢?!”
......
我停滯了手上的動作。
這熟悉的一幕我記得。
我的媽媽白夢安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說她是貝家失散多年的真千金,想要接她回家。
但白夢安不信。
因為她經曆太多不幸了。
自小家庭貧困,唯一的幸運竟然是家中隻有她一個孩子。
可是白父暴戾懶惰,隻靠白媽媽一個人苦苦支撐。
好不容易等白夢安考上了大學。
白媽媽暈倒在農田裏,查出腎衰。
白夢安輟學攢錢,卻被白父全都騙去賭博了。
結果白父輸光一切還不起債務,跳樓自殺,追債人就威脅白夢安。
她實在沒有辦法,拖著僅剩的青春皮囊,選擇了來錢最快的一條路。
給有錢人生孩子。
那個男人稱自己是獨身主義,不想結婚,但卻喜歡孩子。
他對媽媽嗬護備至,就好像他們是真正的戀人。
她本以為自己是爬出了深淵,卻因為開始的方向就錯了而越陷越深。
白夢安怒摔手機,扶著肚子坐在了沙發上,捂著臉痛苦落淚。
“什麼啊?!騙子也知道我缺錢嗎?真是可笑!當我是傻子嗎?!”
我心口酸澀。
我恨她賣掉我又能理解她。
媽媽雖然嘴上破口大罵,心裏卻滿是委屈和渴望。
她不希望這是真的,又渴求是真的。
白夢安猛地站起身,擦幹眼淚向書房走去。
她想找那個男人幫忙求證。
我快急哭了,下意識驚慌大喊。
【媽媽!別去找範世華!別告訴他這件事情!】
白夢安渾身僵住,瞠目結舌地捂住嘴。
上一輩子,那個男人知道這件事後,哄騙她:
“那都是騙子,安安。你想要多少錢,我願意都給你。”
可他再也沒讓媽媽出過門,還沒收了她的手機。
直到最後,媽媽難產而死,罪魁禍首就是範世華,他見死不救。
我小聲啜泣。
【媽媽,哪怕是假的,我們也先離開這裏好嗎?或許你真的是貝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呢?不要再把我賣掉了......】
我哽咽著,將自己上輩子淪為野孩子,最後活活痛死的事情告訴了她。
媽媽滿眼痛苦,不敢置信地搖頭:
“他那麼有錢,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我沉默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
【媽媽求你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隻能自己停止妊娠了。我不想再經曆相同的痛苦。】
媽媽擔憂驚恐地抱住小腹。
“不!我相信你!”
“是媽媽沒用,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果決地拿起手機,聯係了剛才的那個人。
她眼眶發紅,語氣卻堅定又果斷:
“我願意做親子鑒定,但我要在警局門口見麵!”
掛掉電話後,她什麼都沒收拾,拿起外套和手機就向外走。
“安安?你要去哪裏?”
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受到了驚嚇。
我下意識踢到了媽媽的肚皮上。
是範世華!
那個人模狗樣的畜生。
每次他出現,都注定我身上又要增加幾道傷痕。
他會冷冰冰地叫我:
“女孩3號,快點攻擊男孩3號。”
隻要慢一步,我脖子上的電擊項圈就會啟動,電得我渾身抽搐。
媽媽嗚咽一聲,彎腰護住了小腹。
範世華溫暖的手放在了媽媽的腰上。
我明顯感覺媽媽渾身一顫,心臟咚咚咚地劇烈跳動。
“嗯?”
範世華陰森冷峻的雙眸隱藏在金絲眼鏡後。
他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
“安安,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