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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顫抖著手指拉著周斯越的衣擺,哭著說:
「周斯越,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可是圓圓她還這麼小......」
「求求你,帶她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還有鑰匙,再不打開圓圓真的會窒息的,我求你了......」
寧青黛突然叫了一聲,手捂在肚子上,眉頭輕蹙。
周斯越目光一冷,他一點一點將衣擺從我手中抽了出來,點頭:
「鑰匙給你,可以。」
我眼前一亮,滿心酸澀隨著眼淚奪眶而出。
下一秒,卻被他的話震得愣在了原地。
「你跪下,對著青黛磕頭道歉認錯。」
我幾乎懷疑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寧青黛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我的導盲犬,她沒道歉。
寧青黛慫恿周斯越將我女兒當狗耍,害得女兒如今生死未卜,他們沒道歉。
憑什麼我要道歉?!
但我還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重重嗑在了水泥地上,木木地說:
「寧青黛,對不起,我錯了。」
周斯越目光平靜地看著我,說:「大點聲,沒聽見。」
長時間的暴曬和缺水,我的喉嚨幹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我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了一遍。
寧青黛這才從周斯越懷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裏盡是痛快:
「林晚微,你也有今天。」
我忽地想起多年前從大山裏出來的寧青黛,第一次見我時就滿臉感激地跪在了我麵前。
原來這麼多年,她沒記著我對她的好,反倒記恨最狼狽的一麵被我看到了。
一把小巧的鑰匙像施舍般地被扔到了我麵前。
我撿起鑰匙就衝去了女兒麵前,心慌得有好幾次都沒插進鎖孔。
等到小鎖被打開,解開繩索時,我才恍然發現。
這並不是狗繩。
是周斯越和寧青黛苟且時定製的情趣鎖鏈。
我來不及多想,在看清女兒的模樣時,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女兒渾身被汗水浸透,露出來的皮膚紅彤彤的,看著就像熟透了的肉。
玩偶服的絨毛糾結成一縷縷黏在她的臉上,雙眼禁閉。
她脖子上一圈深紫色的淤痕,觸目驚心。
我突然就崩潰了,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兒對著周斯越苦苦哀求:
「周斯越,你看看女兒啊!她快要不行了,你看看她啊!」
「你現在開車送她去醫院好不好?求求你了......」
周斯越隻是一直溫柔地給寧青黛揉肚子,聞言嗬斥道:
「她頂多就是中暑而已,哪那麼嬌氣呢!」
「你踢青黛那腳那麼用力,萬一內出血了我要你好看!」
說完,他就抱著寧青黛上車離開了。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女兒一眼。
我絕望地看著他開著車揚長而去。
隻留下身無分文的我和生死未卜的女兒在這荒涼的郊區。
他甚至沒有想過,失去了導盲犬和手機的我,該如何帶女兒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