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看向嶽父嶽母，盼著這兩位素來明事理的老人能主持公道。

可兩位老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怒色，仿佛早已了然。

嶽母低著頭，回避我的目光。

嶽父重重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我的胳膊：

“宋鈺啊…我們知道你疼欣欣。可活人總比死人重要啊。”

“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但夢淮他就昊昊這一個孩子，這些年，他也不容易啊…”

我氣極反笑，聲音都在發顫：

“所以你們就背著我，給我女兒配冥婚？！”

“那你要我眼睜睜看著昊昊去死嗎？！”

許之雅猛地抬頭，眼睛紅得嚇人。

“那欣欣呢？！”

我幾乎是在嘶吼，每一個字都帶著血絲：

“她難道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她難道就不無辜嗎？！”

許之雅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扭過頭去，避開了我的視線。

嶽父嶽母也沉默地站在一邊，態度再明顯不過。

我環視著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一寸寸沉入冰窖：

“好…好…我告訴你們，無論如何，我絕不答應！”

許之雅抬頭看著我，語氣堅定且冷漠：

“這可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墓園入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幾個穿黑衣服的壯漢快步走過來，個個身材高大。

我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壯漢就衝上來，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掙紮著要反抗，手腕卻被他們死死攥住，粗糙的掌心磨得我生疼。

“放開我！許之雅你敢！”

我嘶吼著，試圖掙脫，可更多人圍了上來。

我被他們死死按在地上，臉頰緊貼著冰冷的泥土。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鐵鍬一次次落下，挖開我女兒安息不過數日的墳塋。

“許之雅！肖夢淮！你們不得好死！”

我看著我親手放進去的骨灰盒，被他們粗魯地取出，交到另一個陌生男人手中。

看著他們抱著欣欣的骨灰盒漸漸走遠。

最後，僅留我一個人跪在扔在挖得亂七八糟的墳前哭的撕心裂肺。

......

七天後，那場荒唐的冥婚儀式順利完成，欣欣將要被再次下葬。

這期間，我始終沒有出席。

許之雅發來無數條信息，從最初的強硬到後來隱隱的不安。

【宋鈺，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

【但今天是欣欣重新下葬的日子，你來看看她吧。就當是…最後一麵。】

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卻始終沒有收到回複。

墓園裏，下葬的時辰將至。

許之雅看著始終空蕩蕩的來路，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她咬了咬牙，正準備示意儀式開始，手機卻突然地響起。

是肖夢淮。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肖夢淮崩潰的哭嚎：

“之雅，為什麼和那個小鬼配婚的八字是昊昊的？！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許之雅臉色驟變，手機差點滑落。

“什麼？！”

她像是想到什麼，猛地撲向那個即將入土的骨灰盒，顫抖著手打開。

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