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寧笙從二樓的露台跳了下去,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落到地上時,渾身已經焦黑,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全是燙傷的膿皰。
救護車和消防車同時趕來,護士抬起季寧笙往救護車上走,沒想到,竟然被陸聞驍阻止了。
陸聞驍摟著江雨濃,厲聲命令道:“雨濃的手背燙傷了,先送她上救護車。”
護士麵露遲疑:“可是這位小姐傷得更重。”
陸聞驍看了季寧笙一眼,眉間閃過晦暗:“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剛才傭人說了,別墅裏的火就是她放的。”
護士敵不過陸聞驍,隻好選擇將季寧笙放下。
季寧笙不由一笑,笑著笑著,眼淚卻大顆大顆滴落。
心臟如同被萬千蟻蟲啃噬,疼得鑽心。
又是她?
是啊!
不應該是她嗎?畢竟她那麼恨他,接連兩次殺他,放一把火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連查一下都不肯,就要像之前那樣定她的罪!
“不好了,傷者暈過去了!快想辦法調車救人。”
季寧笙是在一陣灼般的疼痛中醒來的。
睜開眼的瞬間,便聽到門外傳來陸聞驍飽含震怒的厲喝聲——
“都過去這麼久了,她為什麼還沒有醒!”
抬頭間,對上她死寂的目光,他墨眸一凝,緩緩出聲。
“你醒了就好,雨濃的手受傷了,需要植皮,你的膚色和她相近,你截一塊給她。”
季寧笙的心像被生生撕成兩半,連呼吸都泛起鐵鏽般的疼。
她紅著眼睛,倔強開口,解釋的同時也拒絕。
“火不是我放的,你可以讓消防員調查。另外,我不會捐給她。”
“這由不得你。”陸聞驍臉色變冷,對著保鏢命令:“把她拖進手術室。”
季寧笙驚恐地掙紮,卻無濟於事,被硬生生地拖走了手術室。
江雨濃坐在手術台上,雙腿悠閑地晃著,臉上是明晃晃的惡意。
“哎呀,聞驍可真疼我,我就隨口說了一句,他真的讓人把你綁來了。”
季寧笙氣得渾身發抖,染紅的水眸死死盯著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雨濃一臉天真:“不做什麼啊,就是看你不順眼而已。不過你猜,我要是從這樓上跳下去,聞驍會怎麼樣對你?”
身後傳來開門聲。
江雨濃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又快速地弄亂頭發,捂著臉哭出聲。
陸聞驍推門而入,正好看到江雨濃淒慘的模樣。
“雨濃。”他臉色瞬間,心疼又著急地看著她通紅的臉頰。下一秒,冰椎般的視線掃向季寧笙,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你敢傷她!”
季寧笙重重摔倒在地,手臂上的膿皰猛地撞上冰冷的床杆,瞬間破裂,湧出的鮮血與劇痛讓她渾身一顫。
她眼底寒光一閃,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江雨濃麵前,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江雨濃的尖叫同時響起。
“看清楚了,這一巴掌才是我打的。”
陸聞驍墨眸微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一把扣住季寧笙的手腕,將她再次甩到手術台上,對著一旁的醫生寒聲吩咐。
“她看起來很有勁,麻藥就不用打了!”
季寧笙雙眸死死睜大,驚恐濃得幾乎快溢出來。
“陸聞驍!你不能這樣對我......嗚......”
醫生猛地用紗布堵住她的嘴,冰冷的刀鋒隨之精準地切入她大腿。
皮肉被割開的劇痛如野火般竄遍全身,每一寸神經都在尖銳地嘶鳴。
季寧笙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碎裂,冷汗像無數冰針從脊背鑽出......
在徹底被黑暗吞噬前,她死死盯著天花板的瞳孔裏,最後閃過的是陸聞驍跳崖時,那雙深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