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丈夫將兒子丟在馬路上，帶著白月光的女兒獨自離去。

兒子追趕丈夫的途中出了車禍。

我的兒子躺在血泊之中，丈夫抱著白月光的女兒吃冰淇淋。

兒子死後，丈夫瘋了。

01

我接到電話趕去現場，看見兒子緊閉雙眼，躺在血泊中。

懷裏還緊緊抱著丈夫送他的玩具熊。

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頭“程程，醒醒，別嚇媽媽。媽媽來了，你別怕。睜開眼看看媽媽好嗎？”

我感覺到程程的身體越來越冷。

“媽媽，抱著你就不冷了。等回家，我們就去遊樂園，你不是最想去遊樂園了嗎。再堅持一下，就一下。”

我獨自坐在醫院的走廊裏。

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三天內能醒來就還有希望，如果不能．可以叫孩子的親人和朋友來，多和他說說話，會對他有幫助。”

我不信，我不信我養了7年的兒子就沒了。

我給趙磊打了幾十個電話，可他一個都沒接。

我去打水的路上，聽見病房裏傳來趙磊的笑聲。

趙磊陪著李曼和李娜，三個人宛若幸福的一家。

趙磊將粥一口一口地喂給李娜。

“娜娜，小心燙，叔叔幫你吹一吹再吃。”

“叔叔你做我爸爸吧，我喜歡你。”

“好呀，叔叔也喜歡你。”

可是他在家裏隻會責備程程吃飯慢，如果不按時吃完，就要挨二十個手板。

因此程程的手經常都是腫的，連筆都拿不穩。

我的兒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陪著白月光的女兒歡聲笑語，還要去做別人的父親。

腹部一陣一陣的疼痛傳來。

我忍著疼，打開病房門。

趙磊看到我的一瞬間，迅速把李曼護在身後。

“趙磊，程程現在正躺在病房裏，生死未卜。你居然在這裏陪這個賤人。”

話音剛落，我被一個耳光扇倒在地。

“你要是再敢罵曼曼一句，我把你打的趴在地上怕都爬不起來。”

李曼假裝抹起眼淚，再發出些抽泣聲。

趙磊將她擁入懷中“曼曼別怕。有我在，這賤人欺負不了你。”

“磊哥，我沒想過破壞你的家庭，是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你別怪嫂子，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破壞了你的家庭，別怪我，我走就是了。”

趙磊更加緊張“曼曼，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李曼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向我宣戰。

但我沒心情理她，我隻想救程程。

“趙磊，你是程程的父親，醫生說，要是三天內他醒不過來，就永遠醒不了了。他最喜歡你了，你去陪他說說話吧。醫生說，親人陪在他身邊，能讓他早點醒。”

趙磊冰冷的聲音傳來“程程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你不知道照顧他嗎？連孩子都照顧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你是他的親生父親，你怎麼能對他這麼冷漠啊？他還隻是個孩子。”

“我沒他這樣的孩子。他平日裏總欺負娜娜，我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兒子。還不是因為你沒把他教好。”

“他的腿不好，這種殘疾孩子讓我臉都丟盡了。我沒有他這樣的兒子。”

聽見這句話，我如遭雷擊，久久說不出話來，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狠心。

我放出狠話“從今年天開始，程程沒你這個爸爸。”

沒有他，我也能救活程程。

02

程程昏迷的第三天，我給周圍的親戚朋友輪流打電話，讓他們和程程說話。

但是程程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三天，趙磊連麵都沒露過，一個電話也沒打。

婆婆卻打電話來指責我“都是你害的我孫子出了車禍。我們趙家娶到你簡直是家門不幸。”

“你兒子把程程丟在馬路上，帶著李曼的女兒走了，害的程程出了車禍。你怎麼不去教訓他？”

婆婆保持了片刻的沉默，隨即扯著嗓子對我吼“他喜歡李曼怎麼了？李曼比你優秀，比你漂亮，我們家當初是瞎了眼才會娶你。男人喜歡優秀的女人有什麼錯？要怪就怪你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怨得了誰？”

我嘲諷一笑“你不也抓不住公公的心嗎？大家都是女人，誰又能嘲笑誰呢？”

麵對婆婆的破口大罵，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精力再跟她吵架。

我隻盼著程程能早點醒來。

“程程，你一直想要弟弟妹妹，等你醒來就能看到他們了。媽媽不能沒有你啊，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好嗎？”

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程程，可是他依舊緊閉著雙眼。

“程程媽媽，程程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醫生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他“醫生，不放棄治療，隻要還有一點希望，就不放棄。他現在要是知道我放棄了他，他該有多絕望啊。我不能放棄他。真的不能。”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隻是目前這個情況，也必須告知你。”

趙磊突然走進來“醫生，我們放棄治療。”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醫生，孩子醒不過來了。現在每天要花好幾萬，我們家實在是承擔不起，而且，孩子現在也很痛苦。我們不想讓他繼續痛苦，所以放棄治療。”

李娜的手在跟同學打鬧的過程中，割了一條口子，他放棄正在洽談的合同，跑去學校質問老師，李娜為什麼受傷了。

火急火燎地帶李娜去醫院，因為合同沒談成，被領導罵了，他也不以為意，依舊帶著李娜去遊樂園。

可憐我的程程求了他很久，他都不肯帶他去遊樂園。

現如今，他卻能用最平常的語氣宣布放棄治療，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趙磊，你不是人。”

我對著趙磊的臉一頓狂抓。

打鬥間，他將我丟在地上。

“醫生，我是孩子爸爸，我有權決定要不要放棄治療。我們家現在一致決定放棄治療。您就別聽這個瘋婆子的話了。”

“你給我滾，滾出去。我的孩子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的孩子不需要你管。”

“他現在躺在這兒醒不過來，隻會浪費錢。砸再多的錢進去都沒用。我們家沒那麼多錢給他浪費。我的錢還要給娜娜交補課費呢。”

“放棄治療，他會死的，不能放棄治療。”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醫生。

沒有一個母親能放棄孩子。

“我早就聽說了，他這種情況是能自愈的，根本不會死。別浪費我的錢。”

我從地上踉踉蹌蹌地爬起來“不需要你管，我的孩子我自己管。”

他迫不及待地說“行，我們離婚，財產全部歸你，這孩子歸你，你想救，就自己救。我反正是不回花一分錢在這種沒用的人身上。”

恐怕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沒了程程，他就能娶他心愛的女人。

可是我沒得選，為了程程，我隻能選擇同意。

“好，離婚就離婚。”

趙磊哼著小曲，開開心心地離開病房，從頭到尾他都沒看過程程一眼。

趙磊走後，李曼來了。

“磊哥最愛的人是我，也最愛我和他的孩子，至於你和你的孩子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可惜啊，小小年紀就得死，活該啊！”

“我和他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馬上就能有個幸福的家了。你再怎麼嫉妒都沒用。”

我想去收拾她，但是腿是軟的，跌倒在地上。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得意洋洋地離開。

03

小腹的疼痛感越來越明顯，我蜷縮在地上，豆大的汗水從額頭冒出。

身下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流出。

等再次醒來，才得知我已經流產了。

程程一直想有個妹妹，我喝了好多年的中藥，好不容易才懷上。

可憐的孩子還沒能看看世界，就沒了。

“寶寶，或許你不來是對的。你來了也隻能受苦，媽媽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你。”

程程還沒醒，寶寶也沒了，我感覺身體裏的精氣被吸幹了。

“把離婚協議簽了。”

趙磊將離婚協議丟在我麵前，他身上有李曼的香水味。

自己的兒子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他卻還有閑心跟女人膩膩歪歪。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麵獸心的畜生。

離婚協議上寫著，我爸媽留給我的鋪子也歸他所有。

我將離婚協議丟在他臉上“趙磊，你真是不要臉。我爸媽留給我的財產你居然也想要。做夢去吧。”

他惡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你要是不簽，我就斷了程程的治療。”

“那我就把鋪子賣了，給程程治病。反正那是我父母的財產，遺囑裏寫得清清楚楚，鋪子歸我所有，你沒有繼承權。這又算哪門子的夫妻共同財產。”

幸虧爸媽留遺產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在遺囑中寫明財產隻歸我所有，不作為夫妻共同財產，不然連這點錢我都留不住。

“你給我等著。”

他隻能氣急敗壞地離開。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能裝，裝得對我一片深情，對我父母孝順之極，麵具之下，卻是這麼讓人惡心。

醫生說，可以帶著程程回家靜養。

“程程，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也要堅強，你一定能醒過來的。等你醒了，我們就去吃你最愛吃的餛飩，看大熊貓，學滑板。咱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呢。”

自從李曼出現之後，趙磊再也沒有參加過程程的家長會。

每次他都是以李娜父親的名義出現的。

“媽媽，是我不乖嗎？爸爸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我不能告訴他真相“程程啊，爸爸是喜歡你的。爸爸跟媽媽說過，他最喜歡程程了。隻是因為李娜沒有爸爸，很可憐，所以爸爸才會多照顧他一些。爸爸是個很勇敢、很有責任心的男子漢，所以程程別不開心了。”

“真的嗎？那我好好學習，這樣爸爸就會更喜歡我了。”

小孩子總是這麼天真，兩三句話就能哄好。

但我萬萬沒想到，趙磊會趁我出去買菜偷偷帶走程程。

“王顏，你要是不把鋪子給我，就別想再見到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