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開始變得paranoid(偏執)。
每天上班,我都覺得警局裏每個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
我不敢再輕易使用我的能力,生怕一絲一毫的異常都會被林舟那雙無形的耳朵捕捉到。
我利用檔案管理員的身份,瘋狂地查閱關於林舟的一切。
他的履曆簡單得可怕。
警校明星教授,破案無數,五十歲時因一場意外雙目失明,隨後提前退休,深居簡出。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幾乎與世隔絕。
我試圖去“聽”王毅的想法,想從中找到一些關於林舟的線索。
但王毅的腦子裏,除了對林舟的盲目崇拜,就是一堆雜亂無章的案情分析。
【老師說X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老師讓我留意警局裏每一個人的微表情和生理反應。】
【這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王毅的心聲讓我更加警惕。
林舟的網,已經撒開了。
更讓我不安的是,我發現他開始調閱一些陳年舊案的卷宗。
那些卷宗的封皮上,都蒙著厚厚的灰塵。
而他看卷宗的方式,是讓王毅念給他聽。
不,不是念。
是讓王毅把卷宗放在他麵前,他用手,用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在紙上緩緩撫摸。
“他在做什麼?”我忍不住問旁邊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
阿姨撇撇嘴:“誰知道呢,一個瞎子,裝模作樣罷了。”
我卻不這麼認為。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王毅遞給他一份卷宗,他摸了摸,突然開口。
“這份報告,右下角有輕微的折痕,墨跡也比其他地方稍淡。”
“說明寫報告的人,在寫到這裏時,情緒有過波動,手上的力度變小了。”
王毅湊過去一看,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老師,您怎麼知道?這裏記錄的,正是第一個死者生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在讀“紙”。
他在用觸覺,還原當時記錄者的心理狀態。
這個老怪物!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防守,隻會被他一步步蠶食。
我必須主動出擊,設一個局,一個能把他和王毅一網打盡的局。
一個讓他那雙耳朵,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