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看著她那張義正言辭的臉，忽然覺得荒唐透頂。

我這三年的付出，就像精心編排的獨角戲，滑稽又可悲。

“說話啊！”

“你沒看見小趙的手臂還在流血嗎？道個歉就這麼讓你為難？”

唐璐璐見我沉默，愈發不耐煩，聲音尖銳了幾分。

這副嘴臉，和我記憶中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判若兩人。

當初我把全部身家投入唐氏時，她也是這麼看著我，眼中卻滿是崇拜和感動。

可現在，隻剩下厭惡與輕蔑。

見我還是不肯低頭，唐璐璐氣急敗壞，抓起桌上的蛋糕盤就朝我扔了過來。

“陳澤，你是不是聾了！我讓你道歉！”

盤子碎裂。

奶油和蛋糕糊了我一臉，額角被瓷器碎片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混著奶油緩緩滑落。

全場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唐璐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火，整個人僵在原地。

“璐璐，怎麼鬧成這樣？”

“小陳，你也是，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就在這時，一對雍容華貴的中年夫婦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正是唐璐璐的父母，唐建國和王秀蘭。

趙誠一見他們，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眼淚汪汪地迎上去。

“董事長，夫人，都怪我。我不該多嘴，惹陳先生不高興了，您快勸勸璐璐姐，別為了我傷了和氣。”

一番話將自己塑造成懂事又委屈的忠仆，而我反倒成了那個惡人。

果然，唐建國眉頭一皺，不悅地看向我。

“陳澤！你太不像話了！今天是璐璐的場子，你非要鬧得大家臉上無光嗎？為了一點小事，至於嗎？”

王秀蘭更是直接挽住女兒，惡狠狠地瞪著我。

“就是！小趙這孩子在我們家這麼多年，忠心耿耿，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璐璐。你一個大男人，跟一個下人計較什麼？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沒氣度！”

“趕緊的，給小趙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這對夫妻，一唱一和，完全不問青紅皂白，直接給我定了罪。

他們似乎忘了，三年前是誰在他們公司破產，被債主堵門的時候，拿出真金白銀救他們於水火。

也忘了，是誰把唐氏從一個三流小企業，一步步扶持到今天這個位置。

如今他們功成名就，便覺得我這個恩人礙眼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和奶油，自嘲地笑了。

“如果我說不呢？”

瞬間，唐家三口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唐璐璐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失望和冰冷。

“陳澤！”

“不道歉，不認錯，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完，她扶著趙誠，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趙誠經過我身邊時，回頭給了我一個充滿挑釁和得意的眼神。

我望著唐璐璐決絕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從這一刻起，我陳澤與你唐璐璐，婚約作廢，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