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媽媽立刻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哥哥班主任的聲音：

"是唯唯媽媽嗎？唯唯和同學打架了，你快過來啊！"

她立馬慌了，抓起鑰匙就衝出了門。

家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了。

我孤零零地在陽台上飄了一會兒，看著樓下空無一人的小花園。

沒有小朋友，也沒有爸爸媽媽。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再次傳來響動。

媽媽抱著哥哥回來了。

哥哥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媽媽，"哥哥抽噎著，小聲問，"弟弟呢？我想找弟弟玩。"

媽媽把他放在沙發上，語氣溫柔：

"弟弟去上幼兒園了呀。"

她看著哥哥紅腫的眼睛，心疼地問：

"唯唯告訴媽媽，在學校怎麼了？"

哥哥卻低下頭，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安：

"媽媽，我是不是......沒有弟弟討人喜歡？"

"為什麼弟弟就有很多小夥伴，大家都愛和他玩，可我卻總是被他們欺負......"

媽媽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把哥哥緊緊摟進懷裏，聲音急切：

"當然不是啦！我們唯唯比弟弟乖多了，懂事多了！"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其實都更喜歡唯唯！"

我站在他們旁邊，聽著媽媽毫不猶豫的話語，眼睛瞬間就紅了。

我哭著喃喃：

"媽媽騙人......媽媽明明說過，對我和哥哥都是一樣喜歡的......你說過的......"

媽媽像是為了哄哥哥開心，故意說道：

"唯唯，媽媽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其實，媽媽本來隻想要唯唯一個孩子的，你才是我們唯一的寶貝。"

"可你走丟之後，爸爸媽媽實在太難過了，所以才有了想想......"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理所當然：

"我們啊，是把他當成了你一樣來愛。"

"他的名字想想，就是要想著唯唯，念著唯唯。"

"唯唯才是我們的唯一。"

媽媽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紮進我心裏。

原來......原來我所有的幸福和寵愛，都是假的嗎？

爸爸排長隊買的糖果，媽媽日記本裏的點滴，那些溫暖的擁抱和親吻......

難道都是哥哥的嗎？

眼淚止不住地流，心裏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媽媽將哥哥更緊地攬在懷裏，溫柔哄道：

"現在唯唯知道了嗎？你比想想重要得多。"

哥哥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問：

"那為什麼小區裏的小夥伴都喜歡和弟弟玩，而不喜歡和我玩呢？"

媽媽聞言，直接頓住，驚訝的問：

"小區裏的小朋友......都不和你玩嗎？"

哥哥用力地點了點頭。

媽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握緊哥哥的手，語氣帶著肯定：

"唯唯放心，以後小夥伴都會跟你玩的！媽媽保證！"

哥哥這才破涕為笑，開心地回了臥室。

我站在一旁，心裏又難過又奇怪。

明明大家都會和哥哥玩的。

隻是哥哥喜歡玩的數字遊戲太難了。

我們這些小孩子都玩不懂，覺得無聊而已......

沒一會兒，爸爸下班了。

媽媽立刻把他拉到客廳角落，語氣憤慨：

"我跟你說了，想想這小子簡直無法無天了！"

"他不僅心思壞，現在還帶著小區裏的小朋友一起孤立唯唯！"

爸爸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真的這麼做了？"

媽媽語氣肯定：

"唯唯親口告訴我的！"

"說小區裏的小朋友隻和想想玩，不和他玩！"

"你看看，這小子就是被我們慣壞了，嫉妒心這麼重！"

爸爸的眉頭緊緊皺起，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是啊......看來，是真的要好好管管他了。"

我飄在他們旁邊，十分的生氣。

我對著他們大喊：

"想想沒有！想想才不是壞孩子！"

"你們胡說！胡說！"

可我的聲音，他們聽不見。

媽媽歎了口氣：

"唉，老公，早知道能找回唯唯，我們當初就不該留下想想。"

"當時我們本來也就計劃隻要一個孩子的......"

爸爸沉默著，沒有反駁。

這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爆發了。

我哭著衝上去，在他們身上胡亂拍打，一邊哭喊：

"壞爸爸！壞媽媽！想想不喜歡你們了！"

"想想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麼還要冤枉我！"

可我的哭喊和拍打，毫無作用。

他們感受不到絲毫異樣。

沒多久，媽媽做好了晚飯，一家人移步到餐桌旁。

爸爸拿起筷子，目光掃過餐桌，像是才發覺少了一個人：

"想想呢？這麼晚了，還沒從幼兒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