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打黑拳的女友蝸居城寨第七年,我依舊在景區當著“人魚王子”。
而雙胞胎弟弟的女友早已將他接進半山別墅,錦衣玉食地養著。
當我工作辛勞病倒後,
還得阻止因宋琪打假拳輸錢的賭徒上門打砸屋子時,
弟弟卻因和女友兜風打了個噴嚏,便收到一座以他為名的遊輪賠罪。
他在網絡上記錄下了這些甜蜜時刻。
無人不期盼他們終成眷屬,尤其是我。
直到他被求婚當天。
同事生病,我臨時頂替,戴上魚尾潛入水中。
漫天的煙花下,女人對弟弟單膝跪地。
我本應鑽出水麵,遞上婚戒。
可潛水鏡外那張臉,
跟和我約好明天領證的宋琪,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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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水波,和那張跟宋琪一模一樣的臉,在眼前反複閃回。
我胸口悶得發疼,像被無形的水草死死纏住,幾乎喘不過氣。
隻想趕快逃離。
回家的路上,我宛如遊魂。
城寨狹窄的通道依舊昏暗潮濕,混雜著各種難以言喻的氣味。
沒等我走近家門,屋內激烈的打砸聲叫罵聲,瞬間衝散了我渾噩的思緒。
“宋琪你個賤人!敢打假拳坑老子的血汗錢!”
“也不打聽打聽,還敢跟我們耍花樣?砸!都給老子砸了!”
宋琪在這兒?
那求婚的人不是她!
這個念頭像救命稻草般閃過,
我心頭一緊,生怕她吃虧,幾乎是本能地衝了上去。
“住手!”
屋內已是一片狼藉。
簡陋的家具東倒西歪,碗碟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幾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罵罵咧咧地揮舞著棍棒。
哪裏有什麼宋琪的身影。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的出現讓那幾個暴徒愣了一下,
隨即,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黏膩地落在我身上。
“喲,宋琪那賤人的相好?長得倒不錯!”
“正好!找不到她,找你也一樣!”
汙言穢語伴隨著猥瑣的笑聲逼近。
我奮力掙紮,推搡間,不知被誰絆了一下,
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碎裂的瓷片上。
胳膊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
溫熱的液體瞬間浸濕了衣袖。
那幾人見狀,臉上的凶悍褪去,換上了一絲慌亂。
“操!見血了!”
“媽的,真晦氣!走走走!”
他們罵咧咧地迅速退走,留下我獨自站在滿室狼藉之中。
我靠著牆壁,看著滿屋狼藉與手臂上不斷滲出的血,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攫住了我。
“小軒!”
一道身影急切衝至我麵前。
是宋琪。
她額發淩亂,看著屋內景象,眼神驟變。
“我去找他們算賬!”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拉住她。
可一想起那張和宋琪一樣的臉,我便張不開嘴。
這時門外傳來弟弟清脆的聲音:
“哥,她今天跟我求婚了!”
“明天你又要領證,我們這叫雙喜......”
他臉上掛著爽朗的笑,話語在看清屋內情形時,戛然而止。
“天啊!怎麼弄成這樣?”
說著,他瞪向宋琪,大聲指責:
“又是你這個撲街女連累我大哥?!”
宋琪正笨拙地在一堆殘骸裏翻找醫藥箱,直接無視陳轍,對我關切道:
“疼不疼?我先幫你止血......”
陳轍轉頭看向我:
“哥,我就說這人靠不住!”
“你們都要領證了,她連老公都照顧不好!”
宋琪頭也不抬地嗆聲:
“靠得住靠不住,小軒也要成我老公了,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我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
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頭暈看錯了。
可實在太像了......
“你!”陳轍被宋琪的話氣得扭頭,
“哥,走,去醫院!她包的也太不專業了。”
我搖搖頭:“不用,一點小傷。”
陳轍微微皺眉,撇著嘴:
“哥,你這過的什麼苦日子。”
“我有一點難受,我女友都心疼的不得了!”
宋琪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看到陳轍左手的鑽戒,忽然鬼使神差道:
“小轍,既然你答應了求婚,我和阿琪也要領證了。”
“我們不如一塊兒辦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