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場瞬間一片混亂。
賓客們再傻,也從我父母那不顧一切的驚恐中看出了不對勁。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看戲,變成了驚疑和困惑。
許安然在我懷裏瘋狂掙紮,尖叫著:“姐!你瘋了!快放開我!媽!救我!”
我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控製住她。
我媽不敢再上前,她怕我手一抖,真的把針紮進去。
她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臉色慘白,厲聲嗬斥我。
“許知意!把東西放下!你這是在謀殺你的親妹妹!”
我冷笑出聲。
“謀殺?”
“你剛才不是還聲淚俱下地說,這是你給我的‘母愛’嗎?”
“怎麼,你的愛還分人?”
“還是說,你的愛,對我來說就是毒藥?”
我將針管高高舉起,逼退了再次試圖靠近的我爸。
然後,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直藏著的手機。
我媽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以為我要播放她和陳總的對話。
我按下了播放鍵。
手機裏傳出的,卻不是她和投資人的聲音。
而是一段她和我爸的爭吵。
錄音的背景有些嘈雜,像是在廚房。
是我爸許衛國懦弱又擔憂的聲音:
“秦嵐,這‘神經鎮定劑’的劑量是不是太大了?說明書上說這是給B級以上攻擊性精神病患用的,知意隻是C級......”
“萬一......萬一把孩子打傻了怎麼辦?”
緊接著,是我媽冷酷到極點的聲音:
“傻了才好。”
“一個安靜的、沒有任何思想的對照組,才有最高的實驗價值。”
“否則你看看她,居然考上了華清大學!這是對我整個實驗設計的幹擾和侮辱!”
“一個優秀的C級,隻會讓我的數據變得不再純粹!讓投資人懷疑我理論的普適性!”
“許衛國,你搞清楚,隻有安然才是我們的未來!為了安然,犧牲一個許知意,算得了什麼?”
錄音播放完畢。
整個包廂,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賓客都用一種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我媽。
陳總的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我爸癱軟在地上,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媽秦嵐,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盡失,慘白如紙。
她看著我,那眼神,像是第一次認識我,又像是在看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我以為,我贏了。
我以為,這場漫長的、不見天日的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但就在這時,她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在寂靜的包廂裏,顯得格外刺耳和陰森。
“許知意,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