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祠堂裏,青梅竹馬侯府世子想要兼祧兩房。
“嫂嫂,大哥已戰死沙場,侄子年幼。孤兒寡母易被欺辱。念著幼時情誼。我便娶你過門。”
“隻不過知薇才是嶽父真千金。論禮法,雖你曾是長嫂。過門後得以知薇為尊。未來侯府爵位也得知薇兒子承繼。”
我那平日裏慈眉善目的妹妹善解人意握住我的手,
“自然。夫君體恤。我們姐妹一心,定能將侯府發揚光大。”
侯府夫人隻是鄙夷瞥了我一眼,仿佛能得到這一切是天大恩賜。
我明白,在他們心中,我隻不過是太傅府撿來的冒牌貨,當年身世被揭露被世子退婚。
世子轉頭和尋親歸來的宋知月成婚。
是大房庶子不忍我成為全京城笑柄,迎我入府。
如今夫君戰死,能成為侯府世子夫人,自然是天大恩賜。
我隻是幽幽歎了口氣。
畢竟,我可不知道我那愛妹如命皇兄知道侯府想要兼祧公主,
會做出什麼瘋狂事情來。
夫君屍骨未寒,侯府便操持著兼祧兩房。
我用盡全身力氣按捺心中悲憤,質問,
“夫君才戰死月餘,此時便兼祧兩房,禮法和情誼上怕是...”
話音還未落,侯府夫人便不耐打斷我,
“一個庶子而已,能為侯府增添榮光已是大幸。如今敘兒善待他的妻兒,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故意頓了頓,眼神促狹,
“況且。你和敘兒的事當年上京城人盡皆知。如今給你個機會,自家人麵前,何苦繼續拿喬?”
我手心無意識攢緊,氣血翻湧,下意識反駁,
“你可知我是誰?這般對我和我的夫君...”
當年侯府夫人便是因我身份撒潑打滾不許衛敘娶我。
原本待我如親女的侯夫人知道我身份後便棄我如敝履。
她忘了衛敘靠著我給他寫的策論得了聖上親眼,走上通途。
“你是誰?難道你還是聖上最近才尋回流落民間的公主?”
夫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宋知月朝我擠眉弄眼,故意壓低聲音,可全場都能聽到的音量勸誡我,
“怎麼姐姐身份這個坎還沒過去?如今可是在定遠侯府,如此忤逆長輩饒是爹爹來了也保不了你!”
“我們姐妹效仿娥皇女英,也是美事一樁。”
我冷冷掃了她一眼怒斥,
“娥皇女英也是你能說的?這話要是落到聖上耳朵裏,定遠侯府還不夠滿門抄斬的?!”
宋知月雙目憤恨,卻馬上擰頭一雙含情脈脈看向衛敘。
這樣的手段,三年前我便領教過了。
果不其然,衛敘立刻臉沉了下來。
剛要發難,尚在繈褓中的兒子便哭得不停。
一旁機靈的嬤嬤立刻打起了圓場,
“看樣子小少爺知道自己入了世子一脈,喜極而泣呢!”
侯府夫人隻是嗤笑一聲,
“以後等長大了還是記在知月名下吧。跟著那個窮酸娘,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我的指甲狠狠嵌在掌心裏。
如今夫人又要故技重施,把我兒子從我身邊奪走。
七年青梅竹馬的衛敘立刻感受到我的恨意。
他尷尬地掩了掩鼻,清了清嗓,
“以後事再議。如今良兒還小,還是跟在生母身邊較好。”
“知蘅知道你讀的書多。但莫要在知月麵前賣弄。饒是你當初能嫁給大哥。也是沾了知月宋府的光。”
宋知月勾起得意的笑。
“既然以我為尊,我又和姐姐有著姐妹情誼,不若十日後的娶親儀式由我親自準備?”
說著,她又朝侯夫人抱歉道:
“娘莫惱。許是姐姐又因能和夫君再續前緣衝昏了頭腦才頂撞了娘。”
侯夫人總算露出了笑意,
“好!知月果真是善解人意。果真是宋府真千金,氣度就是不一樣。”
我心底冷意四起。
短短幾句話,我這嫁給衛家大郎三載還念念不忘衛敘的形象便被宋知月立住了。
這三年,她這樣的事沒少做。
以前有大郎維護我,如今沒了大郎,還要嫁給衛敘。
日後的日子不定有多少嗟磨。
旁邊的衛敘更是滿臉讚賞,
“知蘅,日後你可要多向知月請教。”
請教?請教如何在歸家後幾日內便爬上準妹夫的床。
宋知月嬌羞滿臉緋紅靠在衛敘懷中。
她得意看向我。
看著這道貌岸然一家人,根本沒問過我的意願,就將我草草嫁給衛敘。
我不再辯駁,正準備抱著孩子離開。
可身後卻衛敘涼薄的聲音。
“雖說禮十日後才成。但我也說了,以知月為尊。既如此,不如知蘅今日便給知月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