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不歡而散三個月後,我媽突然找上了冷家。
她站在雕花門外不住抹眼淚:
"墨兒,之前是爸媽糊塗,你爸後悔得整夜睡不著,就想當麵給你道歉。"
"你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啊!之前是我們鬼迷心竅..."
"不知道你明天有空沒?你喜歡吃啥?媽在家親自給你下廚賠罪。"
這是我來到冷家三年來,第一次收到回家的邀請。
也是我兩輩子,第一次感受到父母的愛。
不待我出聲,她突然劇烈咳嗽,弓著身歎息:
"隻是我跟你爸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補償你幾年。"
我盯著她花白的鬢角,終究鬆口答應了。
我第一次主動提要求,冷昭月答應得爽快,甚至說要順路接我回來。
第二天,剛踏進沈家,我爸就熱情迎上來,指著我送的陶瓷擺件不住誇讚。
滿桌熱氣菜肴中,我媽也搓著圍裙笑:
"怕你吃不慣,媽就做了多種口味,今天可一定要盡興。"
我剛夾起翡翠蝦仁,臥室門突然打開。
一個與我如出一轍的人站在那,連耳垂的痣都分毫不差。
我驚掉了筷子:"這是誰?"
我媽眼眶發紅地摟住那人:
"墨兒,這是你大哥啊!他在國外車禍毀容,醫生不小心照著你照片做的修複..."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目光死死盯住門口那張與我毫無二致的臉,心下不妙。
沈曜不該出現在這裏,上輩子他兩年後才回國。
沈曜卻像沒事人,大喇喇地坐在我身旁。
滿眼審視地上下打量著我,最後停在我手腕上那塊雅詩丹頓表上。
"小弟,好久不見,你倒是混得不錯,這表沒幾百萬拿不下來吧?"
他撇撇嘴,語調酸溜溜的。
"你算是靠著我給的機會,過上好日子了,怎麼?過河拆橋,忘了自己還有個大哥在國外吃苦受罪!"
我壓下心底不安,平靜開口:
"大哥,當初你不是帶著沈家全部家當出去的嗎?怎麼會過得辛苦?而且當初你說的,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沈曜猛地站起身,臉上瞬間布滿怒氣。
"我根本沒動沈家一分錢!那些錢全都用來給爸媽治病了!"
"我是那種隻顧自己、不管父母死活的人嗎?!"
"我在國外為了治臉,欠了一屁股債都沒向家裏開過口!"
他冷笑一聲,聲音裏帶著十足的嘲諷。
"再說,血濃於水,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斷絕關係?"
"我看你就是覺得沈家沒落了,不想負責,才編出這種謊話!"
"你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著沈家得到的,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他頓了頓,語氣不容置疑:
"從現在起,我才是沈墨,冷昭月的合法丈夫。"
"我認識個很厲害的整容醫生,待會就來把你整成我的樣子。"
"以後,你就作為沈曜出國去吧,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我被沈曜的無恥言論氣笑了。
"沈曜,你倒是會坐享其成,憑什麼覺得我會把拚命三年的成果拱手讓給你?"
沈曜一拳砸在餐桌上,我剛動兩筷的菜全潑在了地上。
"當年盲盒選夫選中的是我!你鳩占鵲巢已經夠本了,還想霸占一輩子不成?"
我冷冷看著他:"當年是你自己不願去冷家,我替你扛下後果,你該感恩才對。"
"再說,你以為誰都能在冷家站穩腳?我有今天,靠的是我的本事!跟你們沒關!"
沈曜臉色漲紅,指著我鼻子大罵:
"反了天了!你搶走我三年榮華富貴我沒追究已是仁至義盡。"
"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告訴冷昭月,你為了攀高枝偽造親子鑒定,還把我賣到妙瓦底當血奴。"
他惡意地勾起嘴角:
"你很清楚冷昭月最恨欺騙,惹惱了她,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此我卻很淡定,慢悠悠直視他。
"你盡管去說,大不了魚死網破。"
"當年所有主意都是你策劃的,我早就全程錄音了。"
"而且我手裏有官方機構的親子鑒定證書,白紙黑字證明我才是沈家血脈。"
"真要撕破臉,看誰死得更快。"
這下我媽坐不住了,她衝過來狠狠給我一巴掌。
"你今天必須跟小曜換回來!不然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我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努力抑製打轉的淚水。
"原來你們偽裝慈愛,就是為了騙我回來給沈曜讓路。"
"既然你們眼裏隻有沈曜這個假兒子,從今往後我們徹底恩斷義絕!"
"你們的死後與我無關,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說完我轉身就走,隻想盡快逃離這荒唐的鬧劇。
誰知剛走到門口,後腦突然傳來一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