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老婆婚後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之前堅稱做丁克,說討厭孩子,沒想到卻對寶寶格外上心。
直到朋友圈裏,她坐在初戀身邊,懷裏抱著我們的寶寶,配文:陽光正好
底下評論紛紛說孩子像爸爸,我打電話質問她。
卻被沈夢琪反駁,“楚暮這麼帥氣,兒子像他不就說明兒子也帥氣麼?”
“有空在意這些,還不如去健健身,你現在發福的我都拿不出手。”
電話掛斷,我發現沈夢琪把我拉黑了。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合照,也是時候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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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琪帶著孩子回來時,我剛下私教課。
她捂著寶寶的口鼻,略顯不滿地打開窗戶透氣。
“一身酸臭味,你也不嫌自己惡心。”我平靜地看著她數落,見我沒有立刻搭理她,她又反過來質問我。“周楚暮好不容易回來,說要見見寶寶,你至於反應這麼大?”
我不怒反笑,“我出事的時候,他一句回來了,你為他做了多少荒唐事!”
沈夢琪瞬間臉色一變,當初我出車禍在醫院,急需家屬簽字時,她在陪著所謂的白月光飆車!
“我和他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朋友找我,我哪有推脫的道理。”
“再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
沈夢琪放下寶寶,不滿地責怪我小題大做。
想到評論區的那幾句寶寶像爸爸,我的心就跟著冷了下來。
我和沈夢琪在同一個公司,結婚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的朋友圈也從來沒有公開過我的照片。
這些評論一出,不就擺明了周楚暮在沈夢琪身邊的地位是什麼,所有人都認為周楚暮就是沈夢琪的丈夫。
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此時寶寶哭了起來,我剛要抱起來,卻被沈夢琪大力地拽到一邊。
“你身上臟,你碰到寶寶他會生病。”她心虛地解釋道,我卻覺得她心裏越發有鬼。
“我洗過澡了,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碰!”我忍無可忍地站起來。
我承認從寶寶出生,她就親力親為。
可作為孩子的爸爸,我更像一個外人,我幾乎沒有資格參與帶孩子。
為什麼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抱,不能摸,我是什麼病毒麼?
不滿在我的腦子裏叫囂著,我和沈夢琪的這個孩子來之不易。
試管多次後,終於成功了。
可問題是,她懷孕沒多久,周楚暮奇跡地從國外飛了回來。
就連現在,周楚暮從航班下來,渾身細菌都能抱著寶寶。我健身以後還洗澡了,為什麼不可以抱孩子?
見我不再搭理她,沈夢琪抱起寶寶就走,“不理壞爸爸,媽媽帶你洗澡澡嚕。”
一大早,寶寶就被沈夢琪帶走了,我自然知道她會去找誰。
自從沈夢琪全心全意帶孩子以後,我免去了她的工作,工資照發。
如今,財務給我打電話,問我為什麼沈夢琪要預支這麼多的工資。
“顧總,我知道她是你愛人,我無權說什麼,可是......”財務欲言又止,我自然明白沈夢琪這麼急著用錢的原因。
我掛斷電話,沈夢琪轉頭就氣急敗壞地打過來。“我需要錢,為什麼不給我!我為了家庭犧牲工作,你就這樣對我。”
我早就料到了這些話,默不作聲聽完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從寶寶的枕頭上拿出了一根頭發,我也沒想到我有一天會質疑孩子不是我的。
那句孩子像爸爸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心上,我的孩子,怎麼可能像別的男人?
我帶著材料去找了個熟人做鑒定,朋友打趣著我。
“怎麼可能不是你崽崽哇。”
我隻是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隨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這寶寶,居然不像媽媽像爸爸。”我朋友誇張地看了看寶寶和周楚暮。
“這個寶寶就是我的兒子。”我的朋友看我平靜複述,他麵色複雜了起來。
一般來說,孩子不可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懂了我的難處,讓我放心結果出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
“老公,你怎麼在這?”本來牽在一起的他倆連忙放開了手,寶寶被周楚暮抱在懷裏格外溫馨。
我走上去,一把搶過孩子。
沈夢琪見我生氣,這次也不敢說些什麼。
“我倒要問問你,帶著孩子來這裏做什麼,難不成懷疑不是親生的?”我借機敲打她,沈夢琪麵露難色地把材料往回收。
“什麼,我隻是剛好路過,看見你在這就過來了。”沈夢琪自己謊話連篇,話都圓不回來。
估計她是想讓周楚暮認回孩子,看在孩子的麵上和她破鏡重圓。
我憑什麼要為他人做嫁衣。
我自顧自地看著手機,不搭理他們。倒是周楚暮,一個箭步上前,溫和地對我說,“這位就是顧先生吧,你和夢琪真的很般配。”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把孩子遞給朋友,“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周先生和有夫之婦這樣天天在一起不好吧。”
還沒等我說什麼難聽話,沈夢琪就坐不住出來跳腳。“你別思想齷齪。”
“對呀,我和夢琪清清白白,顧先生別胡說呀。”心機男特有的挑釁流露出來,我怒火攻心。
我思想齷齪,我想起陌生號碼發來的倆人合照,到底是誰齷齪。
“孩子我要帶回去,你們兩個給我滾。”我麵色鐵青,毫不留情麵。
沈夢琪見我軟硬不吃,正要教訓我,我一把拉過看熱鬧的周楚暮,讓他好好承受這一巴掌的威力。
被打後的周楚暮氣憤地捂住臉,“你們夫妻矛盾為什麼要帶上我,我好像心臟病要犯了!”
沈夢琪見狀,孩子也不和我爭了,連忙扶著周楚暮去了急救室。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時,我和孩子的血緣關係幾乎為0,反而和沈夢琪有血緣關係。
當初試管,沈夢琪很支持,看來她很需要一個和別的男人的孩子。
我身體不住地發抖,我疼愛的孩子原來一直是別人的。
我不死心地又拿出剛剛扯下的頭發,“這是那個心機男的,你幫我測測孩子和他的關係。”
其實寶寶是周楚暮的已經是事實了,可我就是忍不住要看到科學的結果,不然我不甘心。
我不知道怎麼回的我媽家,那幾份檢測報告,讓我的腦子變成了一團漿糊。
“寶寶餓哭了,你也不給喂奶粉。”我媽心疼地摟著寶寶,直呼乖孫。
我不知道怎麼和父母說,可寶寶不是我的孩子這件事情就是一個現實,但我並不想把孩子還給她。
要不離婚吧,我無力地抓著頭發。
就在這時,門鈴作響。
我媽抱著孩子,急衝衝地跑去開門。“大半夜的,誰啊?”
沈夢琪淋著一身雨,懷裏抱著一個禮盒衝進來。
“老公,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你就帶著寶寶回來吧。”我媽向來不參與我和沈夢琪的矛盾,她抱著寶寶就進了臥室。
曾經我媽並不同意我和沈夢琪結婚,總覺得她不踏實。
後來,是她對孩子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媽才對她有所改觀。
沈夢琪故意顯示出自己渾身濕漉漉的可憐樣,沒有濕水的禮盒遞在我麵前。一套昂貴的領帶,我看了一眼,這不是贈品嗎?
買一贈一,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是買給周楚暮以後,剩下的贈品拿過來給我。
這個款式我曾關注過。
我冷笑著拍開那個禮物,“你惡不惡心。”
沈夢琪以為我隻是在鬧著脾氣。隻好低聲下氣地哄著我。
“離婚吧,孩子歸我。”我平靜地說,沈夢琪猛然抬頭。
“為什麼要離婚,你在發什麼瘋?”沈夢琪從震驚變成輕蔑。“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就這樣我會要你。”
“都說了別鬧別鬧,等周楚暮回去了,我再好好陪你。”
沈夢琪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在等著我低頭道歉。
我隻覺得麵前這個愛著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讓我覺得惡心。
我在大學時被她瘋狂追求,可直到結婚生子,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都沒有被公布。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我隻是一個沉迷在美夢裏的笨蛋。
我很愛她,我對她卑微到了塵埃,我一直以為我是幸福的,我靠那些美好回憶來欺騙自己。
卻沒想過,她可能對周楚暮更好。
我對她的愛,換來的不過是她的背叛和隨時取錢的提款機。我剛想說我沒鬧,沈夢琪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喝多了,夢琪帶著寶寶來給我看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渾身一顫,沒等我反應過來。
沈夢琪已經衝進我媽房間,抱走了寶寶。“媽,朋友都想看看孩子,我帶寶寶去要個大紅包。”
她頭也不回地帶著孩子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不情願地回頭親了親我的額頭。“老公,我帶寶寶去接一下朋友,等下我沒回來你就先睡。”
“那寶寶呢?和你睡酒吧麼?”我挑了挑眉,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去吧,我開玩笑的。”我接著說道。
沈夢琪立刻如釋重負地離開了我家。
我媽沒好氣地出來瞪著我,“這麼晚了,這麼大雨,她帶寶寶去哪裏呀!”
我低頭不語,衝進廁所裏狠狠地搓洗著被她親過的地方,直到脫皮發紅,我才離開。
我顫抖著從包裏拿出DNA檢測報告,“媽,寶寶不是我的孩子。”
我媽立刻跳起來反駁,“你是瘋了嗎,怎麼可能不是?”
可檢測報告就擺在她的麵前,她瞬間雙眼通紅,從廚房裏拿出菜刀。
“那對狗男女!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家兒子!”她傷心地說不出話,我摟著她低聲安慰。
“你要寶寶這個孫子嗎?不要的話我就讓給她。”
“要,為什麼不要,這可是我們從小疼到大的孩子!”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安慰,急促的鈴聲響起,“你死哪去了?孩子孩子不帶!沈夢琪出車禍了!”
丈母娘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我和我媽趕到醫院時,周楚暮拉著哭泣的丈母娘,她眼淚婆娑地坐在輪椅上,明明隻是腿上有擦傷。
沈夢琪和寶寶都進了icu搶救,搶救手術隻能配偶和母親簽名,我並不想簽。
丈母娘一巴掌惡狠狠地甩到我的臉上,我媽不服氣地把她推到在地。
“你女兒偷腥,帶著別的男人來惡心我兒子,還配做老婆麼!”
“總比你這個沒人要的賤人強!”丈母娘掙紮著起身,死死地抓起我的頭發。“你簽不簽,你這個畜生,等我女兒好了就跟你離婚!”
聽到這句話,我秉承著救人在先,簽下了手術單。
“阿姨,你別生氣了,都怪我。”周楚暮拉過丈母娘,“是我太任性,讓沈姐擔心了。”
“怪什麼怪!夢琪都在救護車說了,是趕著去見她的小氣老公出的事。”丈母娘翻了個白眼。
我看著短信的保險理賠單,她撞車的路段方向,是開往周楚暮家的方向。
我已經沒有力氣應付這些小伎倆了,我甩出離婚協議和親子鑒定書。“讓你女兒簽上,孩子我不要了!”
“你自己的孩子,還造假親子鑒定汙蔑周楚暮。”丈母娘捧腹大笑,覺得我是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不信?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我帶著我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