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老婆把自己救命的錢轉給了白月光。

我急的滿頭大汗，讓她把錢要回來。

她氣急敗壞：“蘇澄晏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小氣，程煜現在正是事業的上升期，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區區一百萬，我轉給他怎麼了？”

我解釋這是救命的錢。

她卻雙眼鄙夷，拒絕的更加徹底。

“救什麼命？你這條爛命根本不值得救！程煜比你更著急，不許治！”

我哭著點頭。

好，不治了，誰的病都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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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好最後一筆轉賬，我長籲一口氣。

終於夠了，今天隻要把錢轉進去，老婆救命的一百萬就剛剛好湊齊了。

我一邊打開著手機銀行，一邊忍不住想去和老婆分享喜悅。

可是看見手機裏顯示的餘額時，我眼前頓時一黑。

我四處求親戚，借水滴籌才湊齊的一百萬，全部蒸發了！

卡裏隻剩五塊錢！

我反複確認著，懷疑自己看錯了數，看錯了卡。

可是怎麼看，都隻剩五塊錢了！

我慌得快要哭出來，跑到客廳就要報警。

沈瑤瑤被我慌張的樣子嚇了一跳，皺起眉嫌棄道，“幹嘛一天天咋咋呼呼的，要死啊？”

我的眼淚不住往下落，“錢、錢都沒了......怎麼辦，一百萬全、全都沒有了！”

我手忙腳亂地擦著眼淚，說話也再次磕巴起來，“肯定是、遇上騙子了，我......我要報警！”

誰知道沈瑤瑤突然起身，一巴掌甩到我臉上。

“死磕巴，用你萎縮的小腦想一想，哪個騙子能拿到你的支付密碼？”

我被打蒙了。

紛雜的思緒在腦海裏糾纏成一個結，震得我腦子發暈。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聲音依舊抖著，一抽一抽的。

沈瑤瑤吹了一下自己新作的美甲，一臉無所謂倒。

“錢讓我花了，就這麼個意思。”

我心口的巨石驀然落地，但仔細一想又瞬間揪起。

“在你那就好，不、不對！你快把錢給我，這錢，有急用！”

沈瑤瑤斜了我一樣，冷哼出聲，“給你？沒有！錢我都已經花了！”

我一直知道沈瑤瑤花錢大手大腳的，可這可是一百萬啊！她幹了什麼能把錢一瞬間都花光了？

我湊到她身邊，低聲下氣哄道。

“瑤瑤，別和我開玩笑了，這可是一百萬，哪是，說花光就花光的？”

沈瑤瑤厭惡的往邊躲了躲，生怕我碰到她半分衣角，撇過臉不看我。

我急的冷汗直冒，站在原地不住的跳腳，她卻怎麼都不說。

最後沈瑤瑤急了，起身朝我怒吼，“我給程煜花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程煜剛創業，正是事業的上升期，需要金錢支持，我把都給他了。再說了，你說過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幹什麼這麼跳腳著急的？”

“他是個成功有事業心的男人，跟你這種廢物不一樣，反正你拿著這錢也沒什麼用，不如去支持他。”

“怎麼，我就花了你區區一百萬，你心疼了？廢物男人，不想給我就離婚！”

程煜？

聽見他的名字，我的怒火像沸騰的開水壺，猛然找到了出氣口。

“又是你那個竹馬程煜？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讓他趕緊把錢還回來！這錢真的是有急用的，是你......”

我話還沒說完，沈瑤瑤衝上來，對著我的心窩狠狠踹了一腳。

我吃痛跪倒在地，呆呆望著沈瑤瑤，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澀。

見我著難過的模樣，沈瑤瑤更生氣了。

“你個死廢物，花你點錢還嚷起來了，區區一百萬，你是活不起了在這這麼小題大做？人家程煜可是從國外學成歸來的，以後肯定能賺大錢。他說了，等他功成名就，別說一百萬，就算一千萬他也會眼都不眨地給我！”

“你看看你，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斤斤計較的死樣子，整天就知道哭啼啼的，廢物磕巴！”

“人家程煜現在是在給你機會，要不是我和他青梅竹馬，求著上他這條大船，人家才看不上咱們這點小錢。你現在這幅做派純粹是因小失大！”

我心底發寒，卻還是盡量語氣平靜地和她解釋。

“瑤瑤，你不懂，這不是以後賺錢的問題，你現在必須去拿回這一百萬。這一百萬很重要，這是、是咱們家的救命錢。”

沈瑤瑤聽到救命錢，眼中一亮，當即冷下臉施施然道。

“救什麼命？救你這條爛命？我實話告訴你，就算這一百萬真是你的救命錢，我也不會開口要錢。你這條爛命根本就不值得救，有病你就撐著，不許治！反正你這條賤命，連一百萬的零頭都不配。”

“程煜的小診所有了這一百萬才能發展！這才是真正的救命錢。”

“你也別怪我心狠！誰讓前段時間我想給程煜買車的時候，你騙我家裏沒錢的。當時我承諾都許出去了，結果沒有實現，多虧程煜不計較這些。要不是你平時這麼防著我，我會背著你把錢轉給程煜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語塞了，滿臉漲紅。

“你、你不要，我就去告他！這可是救命的錢啊！”

沈瑤瑤打量著我的嘴，輕笑出聲，“一個磕巴還想打官司？你能說明白什麼？你以為外麵的人都和我一樣不嫌棄你嗎？”

她的話字字句句想針一樣往我心裏刺。

我的臉瞬間白了。

看我這幅樣子，沈瑤瑤下巴抬得更高了，“我不是不能善解人意。隻要你不提錢的事，再去買點禮品送我到程煜的診所，我依舊會和你好好在一起的。”

說著她甩袖而去，雀躍地衝進衣帽間挑選衣服。

我呆坐在地板上，看著沈瑤瑤不斷拿起一件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

比劃的衣服，布料一件比一件少。

最後，更是挑了件超短的裙子，和超低的抹胸。

她臉上一陣羞澀，正要換衣服，轉頭看見我還在原地，沒好氣的朝我扔來一個高跟鞋。

“把你的狗眼給我閉上！換衣服你也敢看？要不是你當年救了我，就你這樣的，我多看一樣都想吐！”

“還不滾遠點？”

寒意順著膝蓋湧入全身，凍得我幾欲發抖。

頭被鞋跟砸的血流不止。看著手上鮮紅的血液，我波濤洶湧的心瞬間平息下來。

我是個自卑的磕巴沒錯。

可當年她身患肝癌找不到合適的配型，是我主動捐獻了肝臟。

我隻把這件事當做一次普通的行善積德，手術結束便準備離開的。

是她拉著我的手，說我是她的英雄，願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

看著她充滿愛慕的眼神，我鬼使神差點了頭。

婚後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把她當成珍寶一樣嗬護在手心裏，她也對我關愛有加。

直達半年前，她得竹馬回國，沈瑤瑤突然就性情大變。

她開始夜不歸宿，開始看我處處不順眼。

我勸她少出去花天酒地，她說我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因為她和程煜過分親密生氣，她卻說我小肚雞腸，自己思想齷齪看什麼都臟。

到後來，更是當眾給了我一巴掌。

“要是我和程煜哥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哪還能輪得上你？”

我心裏不適，卻還是顧忌沈瑤瑤的身體，不敢和她大吵大鬧。

最近更是因為知道她肝癌複發的消息，把一切情緒波動歸咎在病情上。

甚至天真以為，隻要我湊夠手術費，再給她捐獻一次肝臟，她就能看到我的好，和我回到從前的甜蜜。

可這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

沈瑤瑤不是因為病情才這樣，她隻是單純喜歡程煜，同時早和程煜的對比下，更加厭惡平凡普通，還磕巴的我。

沈瑤瑤出來時滿麵春色，她偷偷將絲質的貼身小衣服當做發圈，綁在了頭發上。

而超短裙下的風光一覽無餘。

就算我再神經大條，也能感受到她按耐不住的荷爾蒙。

見我手中沒有拎著禮啡，沈瑤瑤立刻豎起臉色想發火，我卻打斷了她。

“沈瑤瑤，我們離婚吧。”

聽到離婚，沈瑤瑤轉怒為喜，開心的像是中了五百萬一樣。

她興奮地追問，“真的？你不是開玩笑？你真的願意離婚？”

我點了點頭。

沈瑤瑤狐疑地掃了我一眼，眼珠子不停轉動，“你不會是想離婚後去和程煜要錢吧？我可告訴你，我們離婚是你提的！一百萬是我的青春損失費，你別想再去騷擾程煜！”

我自嘲地點了點頭。

她卻還嫌不夠，拿出手機要求我錄音為證。

“我......我自願和沈瑤瑤離婚純屬感情破裂，沒有婚內出軌和家暴。婚內所有花銷均為自願，本人絕不追回。”

逼著我錄完這段話，沈瑤瑤已經樂得找不著北。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無父無母，一百萬都是從她親戚手裏借來的。

而我自己這些年的收入，早就被沈瑤瑤敗了個七七八八，完全不用分割財產。

定好明天上午民政局見，沈瑤瑤急不可耐衝出家門，或許是急著和程煜分享離婚的好消息吧。

希望她知道自己肝癌複發後，也能這麼樂觀開朗。

我一大早就等在民政局門口，沒過多久，沈瑤瑤和程煜也到了。

兩人從一輛奔馳上下來，親昵的黏在一起。

或許是為了炫耀，程煜的手幾乎一刻不停黏在沈瑤瑤身上，一副奸夫淫婦的樣子。

見到我後，沈瑤瑤撇撇嘴，餘光夾了我一眼。

“你還真敢來啊？我還以為你這麼窩囊，得在家裏哭暈過去呢。還算你有點人樣，知道不耽誤我奔赴更好的未來。”

我笑了笑，“我不會後悔的，就怕你後悔。”

沈瑤瑤麵色一僵，衝上來想打我，“我後悔什麼？我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年嫁給你！有時間在這說風涼話，不如想想怎麼湊你的救命錢吧！”

我輕鬆鉗住她雙手，隨手將她推到一邊。

沈瑤瑤淚花一下子彪出來，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似乎在質問我怎麼敢對她動手。

我沒搭理她，反倒是程煜見我動手，小心往後退了兩步才開口。

“前夫哥火氣真大，怪不得人們都說殘疾人脾氣不好。瑤瑤這麼好的女人，這些年跟著你真是遭了不少罪啊。”

“不過，看在你慷慨解囊讚助我一百萬開店，還把瑤瑤這麼好的女人讓給我，算你良心未泯。今後我會替你好好享受這一切的。”

坐在地上的沈瑤瑤聞言流露出一絲快意，似乎很滿意程煜虛無的誇讚。

我過去那些真心的甜言蜜語，她卻隻是皺眉，讓我少說話多做事。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聽甜言蜜語，隻是不喜歡聽我說的罷了。

見我不說話，沈瑤瑤笑得越發得意，“煜哥，你和死磕巴說這些話幹嘛？他那點廢物腦仁隻會磕巴和挾恩圖報，根本聽不懂我們正常人說話的。”

看她這幅樣子，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不知道程煜知道沈瑤瑤肝癌複發需要捐肝的時候，會不會像我一樣豬油蒙心，為她跑前跑後？

忍著看熱鬧的衝頂，我順利拿到離婚證。

一出民政局大門，沈瑤瑤就搖曳著身姿跑到我麵前炫耀，“現在離婚了，我和你說些實話。和你在一起十年我從沒有動過心。要不是為了留住你這個人型肝臟，我才不會嫁給你這個廢物！”

“這十年我的病情沒複發，早就想甩掉你了。一想到我身體裏有你一部分肝臟，我就惡心想吐！”

“幸好你隻是磕巴，不是腦殘，願意放我和程煜哥哥自由。”

我有些奇怪，“你們情深義重，怎麼沒當場領證？”

沈瑤瑤一下子噎住了，目光深情地望向程煜。程煜躲閃了幾下，隨後笑道，“我現在事業不穩定，不舍得瑤瑤跟著我受苦。等我診所做大，立刻風風光光迎瑤瑤進門！”

這麼敷衍的話他也敢說？

我有些無語，沈瑤瑤卻熱淚盈眶，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樣。

她一把撲進程煜懷裏，語帶哽咽，“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能和你在一起，我根本不在乎結婚證那張破紙！我們的感情天地可鑒！”

“那當然，我可是為了你特地回國。在飛機上我就想好了，不論生老病死，貧窮富有，我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你。”

兩個人剛吻在一處，卻被沈父沈母的出現打斷了。

沈父麵色漲紅，大力揪開纏繞的兩人，怒吼道，“瑤瑤，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和你媽坐了三小時綠皮火車過來陪你做手術，你居然在這裏和野男人親熱？”

沈瑤瑤愣住了，“我做手術？我做什麼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