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飛機落地，我拖著行李箱直接回了那棟冰冷的婚房。

推開門，一股陌生的甜膩香水味撲麵而來。

客廳裏散落著不屬於我的高跟鞋，沙發上隨意搭著白芊芊的常穿的那件限量款外套。

我徑直上樓走進臥室，眼前的一切讓我胃裏一陣翻騰。

梳妝台上擺滿了她的化妝品，衣帽間裏塞著她的衣裙。

甚至，我常穿的那件真絲睡衣被扔在床腳。

上麵赫然沾染著鮮豔的口紅印，那熟悉的香水味混合著一種......

不明液體幹涸的痕跡。

惡心！

徹頭徹尾的惡心！

最後一絲對這個地方，對這個男人的留戀，徹底粉碎。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從書房抽屜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轉身就走。

根據李姐打聽到的地址，我直接驅車去了顧沉舟的劇組。

他到的時候，他剛結束一場戲，正被工作人員簇擁著。

看到我，他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被濃濃的嘲諷覆蓋。

“周佳怡？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許景深沒留你過夜？”

他揮揮手讓周圍的人散開，踱步到我麵前，壓低聲音。

“還是說，離了我，你活不下去？”

我把離婚協議拍在他麵前的休息桌上。

“簽字。”

顧沉舟掃了一眼協議，嗤笑一聲：“又來這套？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由你，簽了字，我們兩清。”

“兩清？”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欠我的，還得清嗎？”

就在這時，白芊芊穿著一身戲服，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聲音嬌嗲：

“沉舟哥，下一場戲要準備了......”

她看到我，故作驚訝，“佳怡姐，你怎麼來了？”

顧沉舟一把攬過白芊芊的腰，視線卻牢牢鎖著我：

“她來求我回心轉意。”

我懶得辯解，隻盯著協議：“顧沉舟，簽字。”

白芊芊依偎在顧沉舟懷裏，柔聲說：

“沉舟哥，別這樣對佳怡姐嘛。”

她轉向我，聲音柔柔的開口道。

“佳怡姐，你來得正好，我們下一場有個懸崖邊的威亞打戲，原定的武替臨時來不了。”

“你看......你能不能幫個忙？就幾個鏡頭。”

顧沉舟眼睛一眯，帶著惡劣的笑意：

“對啊，周影後演技好，身手想必也不錯。”

“你來給芊芊當一回替身，我就考慮看看你這協議。”

讓我給白芊芊當替身？

還是危險的懸崖威亞戲？

我冷冷吐出兩個字：“做夢。”

“佳怡姐，”白芊芊臉上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朝我走近幾步，伸手想來拉我的手。

“就當幫幫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戲不能耽誤......”

我厭惡地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

就在我後退的瞬間，白芊芊突然“哎呀”一聲。

猛地向後跌坐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捂住小腹，聲音帶著哭腔：“沉舟哥......我的肚子......好痛......”

顧沉舟臉色大變，猛地衝過去抱住她：

“芊芊！你怎麼了？”

白芊芊靠在他懷裏，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手指顫抖地指向我：

“她......她推我......佳怡姐，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推我？”

“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沉舟哥，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著這出蹩腳的戲碼。

顧沉舟趕忙打橫抱起白芊芊，經過我身邊時，他腳步頓住。

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你最好祈禱她和孩子沒事。否則，周佳怡，我要你償命。”

就在顧沉舟轉身離開的時候，白芊芊背著顧沉舟對著我無聲開口。

“你鬥不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