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推開門打擾他們,方旭白拍下兩人接吻的照片後就默默離開。
二十二歲的方旭白,脆弱天真,發現背叛會哭的死去活來。
三十三歲的方旭白是成熟理智的大人。
他會哭,會難過,但他不會允許自己脆弱。
所以他隻是回了房間,將手裏的栗子丟進垃圾桶,然後獨自辦理了出院。
出院後的第一站,他去了律所。
原來擬定離婚協議並不難,隻是簽字的時候,律所的筆不好用。
“方旭白”三個字,他花了半小時才寫好。
出院的第二站,他去了教堂,和江書願結婚的地方。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和十年前的婚紗一樣耀眼。
方旭白雙手合十,麵對耶穌誠摯祈禱。
“從此以後,方旭白和江書願再也不同路。”
第三站,他去了江邊,江書願在這裏跟他求婚。
露台的照片牆,他和江書願的合照還掛在最頂上。
方旭白搬了個凳子,踩上去將照片撕下。
碎片丟進水裏,被江水衝走甚至用不了三秒。
方旭白掏出手機,掛斷了江書願打來的第三十八通電話。
微信早就炸開了鍋,宋婉和白輕輕關心的消息也攢了一百多條。
都在問他去了哪裏?什麼不回消息?
知不知道江書願為了找他傷還沒好就鬧著出院。
方旭白隻回了一條。
他問宋婉:
“江書願是不是真的傷得很嚴重?”
對麵持續了好一會兒【正在輸入中......】。
發來一個“嗯”。
十年友誼,車禍救了她一條命。
可宋婉到現在都還在騙他。
沒有回複,方旭白打車回了母校,他的第四站。
這是他和江書願相遇的地方,也是江書願拚了命想要回到的過去。
他走過林蔭路,江書願在這裏和他牽過手。
他走過教學樓,江書願在大教室偷偷給他寫過情書。
他去了實驗室,十年前的無數個日夜,他忙著做實驗熬到很晚,江書願在樓道等他,變魔法似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包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
笑著對他說:
“阿旭,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再也沒吃過那麼甜的栗子了。
最後,他回了家專心收拾行李。
結婚十年,方旭白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東西很多,占據了別墅的每個角落。
但他要帶走的很少,刨掉不想要的回憶,竟然連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
推著不太重的行李箱,方旭白最後回看了一眼這個家。
結束了。
他和江書願的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