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掛斷電話之後,沐文霏沒有再聯係過我,連條消息都沒發。
我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在跟我冷戰,甚至到淩晨了她也沒有回家。
對此我習以為常,每次她一有不順心就拿不回家來抗議。
以前,我擔心她的安危,總是先妥協,主動聯係她然後道歉挽回。
她再順坡給個台階下,事情就翻篇了。
但是這次我沒低頭。
以前她仗著我擔心她,拿自己的安危來嚇唬我,把我的感情當做紮我的刀子。
這麼低級的方法,既不尊重我的感情,也不尊重她自己,卻還能屢屢得逞,無非是因為我心裏還愛著他,所以才犯糊塗。
但從此以後,我不會了。
楊茂哲朋友圈裏,他們在酒吧交杯換盞,視頻裏每一個對視,都充滿了默契和親昵。
沐文霏不喜歡酒味,除了必要的商業應酬,私下裏一點酒都不沾。
我之前有一次和朋友聚會,回家之後還沒來得及洗澡她就回來了。
那一次她發了好大的脾氣,說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我忙不迭的道歉賠罪,最後我被監督著洗了十次澡,賭咒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聞到酒味,又在她床前跪了半夜,這才讓他消氣。
但是現在,她不僅不在乎楊茂哲身上有酒味,還願意陪著他在酒吧瘋玩。
原來,不被愛的才需要小心翼翼,被愛的可以肆意妄為。
沐文霏在我麵前是這樣,楊茂哲在沐文霏麵前也是這樣。
我苦笑一聲,不再理會,埋頭睡了個好覺。
醒來之後,我看著手機裏沐文霏打來的99通未接電話,依舊當做沒看見,拿著離婚協議書去到了民政局。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竟然又碰到了沐文霏和楊茂哲。
他們穿著情侶裝,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楊茂哲捂著臉,一副難過的樣子,沐文霏在一旁不斷說著什麼,還拿紙給他擦眼淚。
我不禁駐足,繼續看了下去。
沐文霏安慰了好一會兒,又跑到旁邊的小吃攤那裏買了一堆小吃和小玩意來哄楊茂哲,楊茂哲才慢慢恢複了情緒。
原來,心情不好是可以被伴侶安慰的。
之前我在做業務的時候遇到了難啃的骨頭,壓力山大,想和沐文霏訴苦,沐文霏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沈霆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是一個成年人,是一個男人,遇到問題不想辦法解決,你和我說有什麼用?」
「你和我說,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希望下次你能穩重一點,別讓我懷疑自己的丈夫到底算不算個男人!」
我聽後非常慚愧,以後無論遇到多困難的事,都不在和她傾訴。
即使是壓力大到失眠,開始瘋狂掉頭發,我也隻是默默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書房坐著,生怕打擾到她睡覺,讓她心情不好。
我不想她失望,不想她覺得自己的丈夫不是一個男人。
現在看她安慰楊茂哲,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可以安慰人的。
隻是我不配罷了。
辦理離婚證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先生,您想辦理離婚的話,隻有離婚協議可以不夠,最好是夫妻倆一起來,或者提供感情破裂的有力證據。」工作人員禮貌的提醒道。
我苦笑一聲,打開了楊茂哲的朋友圈,給他看沐文霏和楊茂哲恩愛的記錄,一張張照片、一段段視頻......
「這些,可以嗎」
饒是工作人員身經百戰,現在也有些震驚和尷尬:
「我現在給你辦理。」
連不相關的人都能看出來,沐文霏和楊茂哲關係不一般,沐文霏是怎麼好意思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和楊茂哲隻是工作關係的?
等待的過程,我順便提交了離職申請。
「先生,離婚證明日發放。」
我道了聲謝,再次趕回了家。
本以為沐文霏會冷戰幾天都不回家,我也正好收拾一下東西。
沒想到沐文霏不但回家了,還穿著圍裙,將 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端上了桌,沒事人一樣的招呼我:
「回來了,洗手吃飯,都是特意給你做的。」
我狐疑地來回打量她。
沐文霏脾氣差,而且尤其喜歡冷戰。
她每次生氣都要冷戰很久,而且她也從不下廚。
今天破天荒的給我做了頓飯,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在飯菜裏加了東西,打算害我。
正想著,楊茂哲從衛生間裏,穿著我的浴袍出來,頭發半幹,顯然是洗完頭剛吹完。
看到我的一瞬間,楊茂哲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敵意,隨即熱情的招呼道:
「沈哥,我出了一身汗,文霏姐就讓我先用一下你的衣服,你不會介意吧?」
楊茂哲是會惡心人的,這種小事不發作惡心,真發作起來,沐文霏也隻會說我小心眼。
幸好,我很快就要離開了,以後他們怎麼樣,也不與我相關了。
見我不說話,楊茂哲又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菜,驚喜道:
「文霏姐,居然都是我愛吃的菜誒。」
「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什麼,你怎麼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