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是妻女最厭惡的摳門精爸爸。

不僅每晚十一點要去菜市場撿剩菜。

就連馬桶都要等一家人方便完統一衝水。

這樣堅持兩星期後，我突然發現妻子脖間布滿了曖昧痕跡。

麵對我的質問，妻子毫不在意：

“你都要死了，我還不能找下家了？”

女兒也幫腔道：

“對啊，爸爸，你都要死了，我們還得活著啊。”

可真正得了癌症的人，是她們。

1

妻子周亞月一耳光扇在我的臉上時，

我幾乎想把一切都說出來，可是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我還是咽了下去。

周亞月抓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頭看著她：

“說實話，看到你，我都覺得沾染上了死氣，惡心死了！”

女兒程思楠也在一旁幫腔：“爸爸，你身上真的有股子死人的臭味，可難聞啦！”

周亞月一把甩開我，我頭撞在桌角，銳痛之下，我反倒清醒了。

兩星期前，女兒身上開始出現奇怪的紅疹。

沒過幾天，周亞月的身上也開始出現症狀。

我實在擔心她們，於是立馬預約了體檢，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沒想到，因為周亞月的基因缺陷，攜帶這個基因的人極容易得癌症，致死率極高，治療花費巨大。

而女兒和她身上的紅疹，就是一種症狀。

我當時就急得不行，恨不得當下就把房子車子全部脫手，

我回家和媽媽要錢的時候，媽媽沉默了一會，告訴我：

“家裏存款總共有六十七萬。我可以都給你。”

“但是你必須和亞月說是你得了癌症，並且把家裏的錢都給我。”

“隻要她能堅持兩個星期，那我就把錢都給你。”

為了救周亞月，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而這段時間，為了不耽誤周亞月和女兒的治療，我恨不得和乞丐搶錢。

可是，今晚我卻意外看到，周亞月脖間的紅痕。

我苦笑一聲：“所以，這兩個星期，你都在鬼混嗎？”

周亞月幹脆破罐子破摔：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找好下家了，隻等你死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周亞月，你難道連女兒都不顧了嗎！”

“我要跟媽媽！”

程思楠插了一句話進來，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緊緊抱住周亞月的大腿：

“爸爸，你淨身出戶好不好？我想和媽媽拿著錢過日子。”

這句話氣得我整個人搖搖欲墜，可周亞月冷笑一聲：

“別太激動，留點力氣呼吸吧。畢竟，我男朋友你也認識。”

2

“是誰......”

“你的好兄弟，張冠勳啊。”

周亞月冷笑著看我跌坐在地。

“程樹，別怪我。”

“我和冠勳本來就郎有情妾有意，隻是礙於你還活著，我們隻能壓抑自我。”

“現在，你都要死了，不能這樣自私地要求所有人為了你讓步吧？”

“做人要講道德，不能太自私。”

我死死咬著唇，巨大的憤怒讓我頭腦發昏。

我終於明白媽媽讓我瞞周亞月兩個星期的苦心，兩個星期而已......

“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坐在沙發上，試圖平緩自己的呼吸。

周亞月撇了撇嘴：“本來我可以靠你養著，可現在你已經癌症晚期，不能給我優越的生活了。”

“而且，我們當初在一起，本來就是錯的。”

她調出聊天記錄：

“大學的時候，家裏為了給我那個得罕見病的媽媽治病，欠了一屁股債，後來她死了，家裏要把我賣掉換錢。”

“那個時候，是張冠勳一次次地把他的生活費發給我！”

“為了讓我不要有負擔，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過我他是誰。”

“我無數次想要感謝他，可是我一直沒有認出他來，直到你得癌症，他才終於告訴我真相，要和我在一起。”

“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他？”

我看著那些聊天記錄，頭腦嗡嗡的，當初陪她走過這段日子的人分明是我啊！

可是不等我辯解，周亞月拿出來了一份離婚協議：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那就簽了吧。”

我草草看了看協議，幾乎是要我淨身出戶了，

我賺來的三套房產，五十萬的存款，一輛車，

分給我的卻隻有五萬塊錢。

看著我麵色難看，周亞月繼續勸說：

“程樹，做人不能太自私。”

“無論我背沒背叛你，可我們到底是相愛過，你死了之後，總要照顧好我。”

“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女兒，你更要為我們留一份保障啊！”

我狠狠將協議摔回桌子上：“周亞月，如果生病的人是你，你能不能做到你說的？”

“當然啊！”

“如果患癌的是我，你現在出去找，出去讓別人懷孕，我絕對沒有一句怨言！”

“死人總不能幹擾活人的生活吧！”

這個時候，門突然響了。

3

張冠勳看到開門的人是我，麵上明顯一愣。

我狠狠一拳揮了上去，卻被他抓住胳膊摔倒在地。

“程樹！你發什麼瘋！得了癌症又得精神病啊！”

我死死盯著他，“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張冠勳，我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兄弟了！我有的，我哪個不給你！”

“那你給我個女人怎麼了！”

“你都要死了，我替你照顧老婆和女兒怎麼了！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張冠勳滿不在乎地攬住周亞月的腰，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而女兒更是熱情地恨不得搖尾巴。

“張爸爸，你來看我啦！”

我感覺一股鬱氣卡在喉嚨，同時被最親近的人背叛，我幾乎痛不欲生，許久之後，我歎了一口氣。

還好......我沒有真的得癌症。

我看向妻子和女兒，還是想要給她們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生病的是你們，我對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們會後悔嗎？”

女兒冷哼一聲：“我才不會後悔！爸爸丟死人了！不僅每天出去撿剩菜，甚至連馬桶都不讓我衝。隻知道攢錢給自己看病，自私死了！我要跟張爸爸過好日子！”

周亞月也附和道：“我們為什麼要後悔？”

她緩和下語氣，將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

“你也看到了，我和冠勳情投意合，他又是你兄弟，把我和女兒交給他你也放心。”

我的手機突然一聲震動。

周亞月手疾眼快搶了過去，跳出來的消息是我媽發來的：

“家裏六十七萬的存款已經都取出來了。”

“這次媽把棺材本都給你，絕對不讓你失望。”

周亞月憤怒地將手機摔到我麵前：“你怎麼能讓你家裏人把錢都取出來治病！”

“程樹，你怎麼這麼自私？”

女兒也不滿道：“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我不要給你治病，你去死！去死！”

說著說著，女兒甚至崩潰地大哭起來。

我看著她們，徹底心寒，終於明白眼前的人半分也不值得我去珍惜。

我歎了一口氣：“周亞月，我不會簽這份財產分割協議的。”

“你要是想和我鬧，就上法庭吧。但是在上法庭之前，我們先把離婚辦了。”

話音未落，周亞月就帶好證件拉著我去了民政局。

路上，女兒在周亞月的眼神下，遞給我一份斷親協議：

“爸爸，我要和你斷親！”

“我不想因為給你治病，讓我和媽媽的生活質量變差！”

看著這份斷親協議，我隻感覺頭腦嗡嗡作響，周亞月趁機幫腔道：

“你趕緊簽了吧！女兒多善解人意啊，都沒有讓你付她的生活費和學費，隻要你和她斷絕關係，雙方再也沒有撫養關係。”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我，周亞月趁機抱著我的大腿大聲哭喊道：

“老公，我知道你得了癌症不甘心，可你不能報複社會啊！”

“別人都是無辜的啊，你不能拖累他們啊！”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不知道是誰率先往我頭上扔了個香蕉皮：

“孬種，自己得病了還想報複別人！別人欠你的啊！”

垃圾如雨般落下，看著周亞月洋洋得意的臉，我咬牙在斷親協議上簽下我的名字。

公證後，我看著她們如釋重負的樣子，咬牙道：

“你們還記得，我給你們約的那個體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