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公主裏最不起眼的一個。
隻因我的母親隻是一個爬上龍床的洗腳婢。
嫡姐為了不去和親,打斷了我的腿,把我塞進了送往敵國的花轎。
她說:“你這種卑賤的貨色,配給那個殺人如麻的暴君,正好。”
路上,我被折磨致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出發前夜。
這一次,我親自爬進了花轎。
和親是嗎?暴君是嗎?
我不僅要嫁,我還要做他心尖上的人。
然後借他的手,踏平我的故國。
讓我的好姐姐,跪在我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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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嫡姐雲瑤穿著一身華服,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我的好妹妹,怎麼還坐著?吉時快到了,再不換上嫁衣,可就要誤了我們兩國邦交的大事了。”
上一世,就是在這裏,我抵死不從,雲瑤親手命人打斷了我的腿,扔進了去往北凜的花轎。
可惜,我最後沒能活著見到那位暴君。
漫長的路途,腿上的傷口腐爛發臭,高燒不退。
送親的隊伍嫌我晦氣,連一口水都不肯給我。
我就那麼在顛簸的轎子裏,活活疼死。
我站起身,走到嫁衣前,伸手撫摸著上麵精致的繡紋。
“姐姐說的是,妹妹馬上去換。”
她挑了挑眉:“喲,想通了?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該認命。”
旁邊的張才人哭得肝腸寸斷,她想上來拉我,卻被雲瑤的丫鬟死死攔住。
“舒兒,我的舒兒,你不能去啊!那北凜是狼窩,那個蕭衍是會吃人的魔鬼啊!”
張才人總是這樣,懦弱又無能,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張才人,這是我的命。”
上一世,我信了她的眼淚,以為她會為我求情。
結果,她轉頭就跪在了父皇麵前,求父皇看在她多年服侍的份上,不要遷怒於她。
至於我的死活,她隻字未提。
我不再看她,拿起嫁衣,轉身進了內室。
雲瑤鄙夷的聲音傳來。
“算她識相。快,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為我們雲舒公主梳妝,可不能丟了我們南祈的臉。”
梳妝時,我借口口渴,支開了婢女。
從床下暗格裏,取出早已備好的小木盒。
裏麵是我這兩年悄悄積攢的各種藥材。
我將它們藏進嫁衣寬大的袖口和層層疊疊的裙擺夾層裏。
上一世的我,空有這一身醫術,卻懦弱得連自保都做不到。
這一世,它們會成為我最鋒利的武器。
一切準備就緒,門外傳來催促聲。
火紅的嫁衣,襯得我原本寡淡的臉,多了幾分豔色。
雲瑤的眼中閃過嫉妒。
“穿得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去伺候一個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她假惺惺地拿起蓋頭,要為我蓋上。
“妹妹,此去山高水遠,姐姐就不送你了。你到了北凜,可要好好活著啊。”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活到看著你,跪在我腳下的那一天。”
雲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說什麼?你這個賤人!”
我沒再理她,自己拿過蓋頭,蓋在了頭上。
送親的隊伍,快馬加鞭,一路向北。
領隊的將軍叫李威,是父皇的心腹,也是上一世對我見死不救的人。
“給我老實點,要是敢耍什麼花樣,別怪我不客氣。”
入夜,隊伍在驛站停下休整。
我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推搡著,關進一間柴房。
深夜,我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士兵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嘴唇發紫。
隨行的軍醫束手無策,急得滿頭大汗。
李威:“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