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原地發呆之際,我突然察覺到衣角被人拽了拽。
下意識的低頭看過去,是一個小女孩。
隻見小女孩仰著頭,一臉天真的看著我:
“大哥哥,漂亮姐姐對你這麼不好,你為什麼還要上趕著呀?”
說著,小女孩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
“媽媽明明告訴我,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我看那個姐姐對你的眼裏隻有厭惡與煩躁呀。”
“大哥哥,看在之前你送過我糖果的份上。我告訴你哦,人嘛,要對自己好一點哦!”
說完,小女孩朝著不遠處的媽媽蹦蹦噠噠的走了過去。
小女孩的話在我的耳邊反複循環。
是啊,連一個小孩都懂得的道理,我又在這裏執著什麼呢?我又何必執著呢?
轉身離開之際,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一年間撥通了上百次的電話。
“陳醫生,手術取消吧,我沒錢了。”
聞言,對方一愣。
半響,對麵傳來陳醫生滿是震驚的聲音:
“什麼情況?”
“你知不知道患者的病情...”
“講真的,你是我從業這麼多年來遇到的最負責最認真的家屬。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夫妻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盡管開口。”
聽著對麵陳醫生暖心的話,我突然想到剛認識陳醫生的時候他還不是這般的。
大概是這一年來我不厭其煩的打給他,一次又一次的細細詢問著病情,讓他也為之動容了。
我扯了扯嘴角,語氣中滿是苦澀:
“謝謝你啊,陳醫生。”
這一年來,我預設了各種困難,也幾乎做好了各種應對措施。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最大的困難,卻是何曼晴。
掛斷電話後,何曼晴的消息適時發了過來。
“公司臨時通知,需要我去出差。”
“最近幾天,你在家照顧好我的父母。對了,別忘了給我的那些寶貝植物澆水。”
“還有啊,家裏的那些臟衣服你記得洗了,切記要手洗啊。”
看著對話框中不斷彈進來的消息,我下意識的在對話框中緩緩輸入:
“出差期間記得按時吃藥,記得早睡早起...”
可打到一半,我突然注意到上麵大段大段的文字,全是我發給何曼晴的。
知道她工作認真,每一次她出差時,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打下大段文字,囑咐她照顧好自己。
甚至有一次在她身體不舒服時,我沒忍住偷偷訂了跟她一班的航班,隻為確保她的安全。
我至今難忘,那一次我在酒店樓下給她打電話,卻是意料之外的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那天的何曼晴憤怒極了,電話中傳來她憤怒的咆哮聲:
“沈宴別,你跟蹤狂啊?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生活,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很窒息好嗎?”
那一夜,B市遇百年難見的大暴雪,而我又因為走得太過匆忙,證件錢包全部丟失了。
那一夜,我顫顫巍巍的站在暴風雪中給何曼晴打了無數個電話,可她卻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想到這裏,我又緩緩刪除了對話框中的文字,毫不猶豫的關掉了對話框。
抬腳離開之際,擦肩而過的兩個女孩的對話落到了我的耳中:
“欸,最近官宣了個新戀愛綜藝。聽起來還蠻有意思的,你看這個女一叫何曼晴,長得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