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沈徹又跟節目組的人說了些什麼,不過半分鐘,就有人拿著一個半人高的黑色袋子從天棚頂上的空洞處吊著威亞下來。
隨後,將袋子裏的東西抖落到我身上。
帶有顆粒感的蠕動從後頸處傳來,我猛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用手去拍,指尖卻摸到了冰涼軟膩的軀體。
是蜈蚣。
黑褐色的軀體和密密麻麻的細足僅僅勾著我的皮膚,幾十條蜈蚣遍布了我全身。
我猛地甩動身體,那些東西掉在褲腳邊,卻又往膝蓋爬。
胃裏一陣翻騰。
沈徹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我送你的蜈蚣大禮包還喜歡嗎?”
“阿徹,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擔憂”的女聲裏夾雜了幾分微不可見的幸災樂禍。
“太過?”沈徹嗤笑一聲:“她就是一條寄生蟲,命可大著呢。”
【救命,看得老子生理不適了】
【+1,密恐犯了。。。。。。】
【我說沈夫人,錯了就認吧,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
我無暇顧及屏幕上的惡評,也聽不進沈徹和林清清的嘲諷。
本能讓我拚了命地撲打身上的蜈蚣。
掉在地上的,我狠狠將他們踩死。
我能清晰感受到腳底壓碎蜈蚣軀體的“吱呀”聲,跟著就是粘液粘在鞋底的濕滑感。
高台地麵很快鋪滿了蜈蚣的屍體,黑褐色的蟲身混著透明的粘液,與之前的泥漿、雞血混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作嘔的狼藉。
我喘著粗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
可沈徹的聲音又像鞭子一樣抽了過來:“葉書晚,真是有骨氣啊,還不求饒?”
沈徹玩味的聲音逐漸冷厲:“你委身其他男人的時候怎麼不見得這麼有骨氣?”
“沈徹!”我猛然抬頭,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
“我真是看錯了你。”
沈徹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我會反駁。
隨後他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緊緊鎖住我:“葉書晚,現在,是你在求我。”
“姐姐,你就求個饒吧。”
林清清見縫插針地發聲,聲音甜軟,卻淬著劇毒。
“閉嘴!”我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聲音不大,卻也足夠林清清用來做文章。
蜈蚣的叮咬的後遺症漸漸顯現,我的渾身瘙癢難耐,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不住地撓了起來。
林清清就此發難:“姐姐,你不願意道歉也就罷了,現在你怎麼還能當著全國人民的麵搔首弄姿?你把阿徹置於何地?”
“葉!書!晚!”沈徹猛然站起身,怒不可遏的聲音響起:“你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你怎麼這麼下賤!”
“下賤?”這兩個字像重錘一樣垂在我的心上。
縱然已經看清了沈徹的為人,可心臟還是控製不住地抽痛。
“沈徹,三年婚姻,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嗎?”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卻固執地抬起頭,憋回淚水與委屈,收起我所有的柔軟,埋下所有的不堪。
三年婚姻,從不下廚的我洗手做羹湯,從不喝酒的我喝到胃出血,我學著如何做一個好妻子,好夥伴。
到最後,隻換來一句下賤。
“葉書晚,你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你心裏清楚。”
沈徹的聲音冷凝如刃,不帶一絲溫度,再次冷冷下令:“繼續!”
這一次,被送上來的,是一條比我還粗的黑色巨蟒。
巨蟒落地後,先是在滿地狼藉的高台上盤旋了幾圈,它適應高台的環境後,豎瞳死死鎖住了我。
1秒、2秒......
似乎是鎖定了獵物,它水桶般的身軀向我遊了過來,鱗片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演播廳裏格外清晰。
它在離我2米遠的位置停下,腥冷的氣息鋪麵而來。
在巨蟒出現後就寂靜的彈幕在此刻瘋狂滾動,終於有人為我說話。
【瘋了吧!這是巨蟒啊,再這樣下去出人命了!】
【沈總快停手吧,好歹夫妻一場】
【節目組真是喪心病狂】
......
可沈徹像是沒看到那些彈幕,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葉書晚,隻要你道歉,我就考慮放過你。”
我的身體早已在看見蟒蛇的瞬間僵住,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動彈不得,也無法思考,隻剩下本能的戰栗。
數十米高的高台上,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地麵上鋪滿了泥漿,雞血和蜈蚣的屍體。巨蟒在我眼前,吐著信子,隨時可能撲上來。
可我早已筋疲力盡,沒有與它纏鬥的力氣,更沒辦法逃離。
空氣裏彌漫著腥冷的氣息,下一秒,它的下頜猛然張開,一口混合著腐味與腥氣的熱風鋪麵而來,本能的恐懼驅使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