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救妻子,我捐了一個腎,可出院當天,她卻毫不猶豫將我趕去客房。
“蜈蚣似的疤,看著就惡心,以後少出現在我麵前!”
半夜,我傷口崩裂,倒在血泊,一遍遍的呼喊著她的名字,撕心裂肺。
她都充耳不聞,主臥卻傳來蘇幕丞激情的低吼聲。
一瞬間,全身力氣像是被抽空。
住進醫院時,摸著媽媽臨終前留給我的軍功章。
我終於想起那個連市長見她都要鞠躬的女人。
當即,我燒掉所有病曆,在公共電話亭撥通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顧團長,您當年說過,欠我母親一個恩情。”
“現在,我要您嫁給我。”
“楊恒,我答應你。”
聽筒裏嗓音如同天籟,讓我的重擔一瞬落地。
沒想到對麵答應的這麼順利,我有些發愣。
回到家,身後卻忽的傳來男人驚呼聲。
“恒哥,你出院啦?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回頭,隻見蘇慕丞望著我手裏的皮箱,眼底閃爍。
“念姐懷孕了,需要照顧,所以讓我暫時住在主臥,你不會介意吧?”
徐念走上前,嫌棄的掃過我創口處。
“楊恒,慕丞會照顧人,你先搬去客房,等養好你那晦氣的疤再回來!”
我心猛地一酸,泛起苦水。
三年前,我們剛結婚,徐念的遠房親戚蘇慕丞就上門認親。
念他家鄉遭難,我收留他住在客房,可沒曾想一住就是三年。
如今,我疤痕還未愈,徐念就迫不及待讓他搬進主臥?
見我遲遲不開口,徐念直接搶過我的行李。
“我剛懷孕,見不了病氣,你沒事就別出來了。”
我的行李像扔垃圾一樣被扔進狹小的客房。
空氣中頓時塵土飛揚。
蘇慕丞嫌棄似的捂住鼻子,任由徐念牽著他走進主臥。
鬆木門緊閉,將客房的陰寒徹底隔開。
我機械似的撿起地上的行李,沒勁再跟他們大吵大鬧。
反正,也沒幾天活頭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外麵看電視的調笑聲吵醒。
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掀開衣服才發現傷口發炎化膿了。
我起身準備去診所買些消炎藥。
可剛推開門,腳步就僵在原地。
沙發上的兩人糾纏在一起,唇齒相接處拉出一條銀絲。
看見我,徐念情欲漸消,取而代之的是被打擾的不悅。
“都幾點了才起來,住個院把你懶病都慣出來了?”
“慕丞想吃城西的蟹黃包,你快去買兩包!”
我捂著肚子,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徐念,我傷口發炎了。”
然而,徐念聽罷卻冷嗤一聲,快步走近,猛地推向我的後背。
“矯情什麼?讓你去你就去!”
“別忘了要不是我徐家收留你,你早流落街頭了!”
趔趄幾步,我撞在書架上才穩住身形。
這時,蘇慕丞卻攀上徐念的肩頭。
“念姐,別這樣,恒哥身體不好...我能理解,隻是今天我沒什麼胃口就不吃飯了。”
徐念心疼不已,將他攏的更緊。
“你都瘦成這樣了,身體不好怎麼照顧我啊?”
“走兩步路而已,我就不相信傷口還真能崩開?!”
我咬緊牙關,竭力忽略那些刺耳的話語。
可豆大的眼淚卻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徐念...這就是我割腎也要救回來的女人。
我探進口袋,竭力握住那枚冰涼的,沉甸甸的軍功章。
這是媽媽臨終前死死塞進我手心的。
依稀記得,媽媽握著我的手,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阿恒…如果以後…活不下去了…拿著它,去求…顧秋岑…她欠咱家一條命…”
這時,鄰居王大媽敲門帶來了一條沒頭沒尾的口信,隻有一句話。
“明早派人過來。”
我知道,這是她要來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