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煙再次被送進醫院。
護士剛給她纏完了繃帶,一群保鏢突然衝進來把薑煙帶進了一間手術室,強行綁在了手術台上。
薑煙滿眼驚恐,“你們是什麼人?!我可是楚淩洲的......”
話音未落,她看到了自己嘴裏的楚淩洲,從門口走了進來,長身玉立,眼底無情。
“煙煙,剛剛我送你來醫院,珍珍賭氣自己開車回家卻出了車禍,她傷到了腎,這件事你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得賠一顆腎給她。”
手術室裏死寂,醫生手裏的手術刀寒光刺眼。
薑煙紅著眼,嘴唇顫抖。
“她是自己開車,關我什麼事?楚淩洲,你不能取走我的腎,我以後還要跳舞......”
“薑煙。”楚淩洲打斷了她,語調難掩不耐煩,“我說過你以後不需要再跳舞,楚家會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但珍珍不一樣,她還要彈鋼琴,還要實現自己的夢想。”
說完,他淡然的對著醫生點了點頭。
“楚淩洲!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無辜的!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不欠你們任何人!不要......不要!”
薑煙的哀嚎,求饒,嘶吼,都被楚淩洲拋諸腦後。
手術結束,薑煙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
接下來幾天,薑煙在病房裏修養,楚淩洲倒是打卡一樣每天準時來送飯陪護。
他的眼神依舊溫柔,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煙煙,不要多想,你先養好身體,等婚禮結束,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楚太太,一顆腎或者兩顆腎,都無所謂。”
他對她當然無所謂,他隻在乎葉珍珍。
薑煙一言不發,隻是在看到他頻繁回複手機信息時開口,“你去陪著葉珍珍吧,不用管我。”
楚淩洲臉上閃過一瞬遲疑,他看著薑煙冷漠的眼神,心臟突突的跳了兩下。
總覺得這次手術過後,她看他的眼神更冷了。
好像她已經......不,不可能的,她說過非他不嫁,她隻是還沒康複,沒有精神罷了。
楚淩洲還是離開了病房。
這時薑煙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航空公司的提醒短信,飛機將在三天後的傍晚9點起飛。
那個時候,她就徹底自由了。
薑煙以為這三天自己可以得到短暫的清淨,沒想到下午卻再次被拖出病房。
因為葉珍珍自殺未遂。
一向運籌帷幄的楚淩洲急的紅了眼眶,“煙煙,她流產了,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告訴你這件事......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穩定珍珍的情緒,她認定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去跟她道個歉,求得她原諒,婚禮還會照常舉行,我絕不會辜負你。”
流產......絕不辜負......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像刀子在薑煙心裏亂砍。
求婚那天他紅著眼眶說會照顧她一輩子的模樣,和此刻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
像一個笑話。
薑煙低著頭,聲音沙啞。
“好。”
她隻想安穩的度過這三天。
她來到葉珍珍病房門口,說了好幾聲的對不起,可病房裏傳出葉珍珍的打砸聲和辱罵聲。
“滾啊!賤人!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流產?!滾!”
她讓她滾,可楚淩洲卻說:“你就跪在這裏,等她消氣為止。”
保鏢按著薑煙的肩膀,強行下跪。
三天時間裏,薑煙都跪在病房前,做過手術的傷口開始發炎潰爛,雙膝紅腫到積水,全身酸痛到挺不起脊背。
可她還要眼睜睜看著楚淩洲在病房裏進進出出,貼心的照顧葉珍珍,唱著搖籃曲哄她入睡。
身體和靈魂一起潰爛,薑煙快要撐不住了。
直到三天後的這天,葉珍珍終於說:“別跪在那裏礙眼!”
楚淩洲站在葉珍珍的身後,平靜的眼神朝她看過來。
“明天就是婚禮了,今天你就好好回家休息,等我去接你。”
薑煙起身的時候差點摔倒,可她強撐著站起來,對楚淩洲和葉珍珍笑了。
“新婚快樂。”
她這樣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就跌跌撞撞的下了樓。
她攔了一輛車,“去機場,謝謝!”
謝謝兩個字她說的很重,那是一種解脫。
楚淩洲,再也不見了。
病房裏,看著薑煙跌跌撞撞離開的楚淩洲眼皮又一次跳了一下。
那句新婚快樂,也像一把刀在他心裏留下了劃痕。
他的雙腳居然克製不住的想上前,去追隨那抹身影。
可他還沒動,葉珍珍就譏諷道:“新婚快樂啊,楚少。”
他強行停下腳步,在心裏告訴自己。
等明天辦完了婚禮,他再帶著薑煙去她喜歡的美國玩一趟。
她不會計較太多的。
就在這時,電視新聞上播報,剛剛,一架前往美國的飛機發動機著火,飛機墜毀,無人生還。
在密密麻麻的死亡名單裏,藏著一個他熟悉無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