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了!著火了!快救人!!”
火光衝天而起,將沉沉夜色染成一片猩紅。
“快接水源!趕緊打火警電話!”
四周瞬間被救火的呼喊、器物碰撞的嘈雜聲淹沒。薑嫿站在安全地帶,沒有亂跑,她清楚此刻亂動隻會添亂。
混亂中,向晚晴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過來:
“阿敘!你別去!你剛為我擋了著火的房梁,身上還有傷啊!她不值得你冒險!萬一你出事,我怎麼辦?”
後麵的爭執愈發模糊,薑嫿正凝神分辨,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薑嫿!”
她恍惚抬頭,看見沈驚敘正站在二樓她的房間窗口,身影被跳動的火焰襯得格外清晰,臉上滿是焦灼。
“薑嫿!你在哪?出聲!”
她拚盡全力應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沙啞得不成樣子。
望著火光中他焦急的身影,薑嫿忽然有些恍惚。
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
你看,就算失憶了,他還是會救你,這是刻在骨子裏的守護本能!
可另一個聲音冷靜地反駁:
重生前你就懂了,他的心從來就是分成兩半,一半裝著向晚晴,另一半對你,不過是責任。
這不是愛,你還要嗎?
答案在心底清晰浮現。
這時,沈驚敘已經從窗台跳了下來。
他站在她麵前,背後血肉模糊的傷口滲出血跡,顯然是剛才為向晚晴擋房梁時受的傷。
向晚晴也跟著跑過來,一頭紮進沈驚敘懷裏死死抱住他,轉頭看向薑嫿時,臉上已滿是委屈:
“薑小姐!我已經不追究你之前的刁難了,你為什麼還要放火燒我?你明知道阿敘總陪著我,這麼做很可能連累他啊!”
薑嫿靜靜地看著她的表演,異常平靜地望向沈驚敘 。
他額頭因疼痛正滲著冷汗。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他回以幽沉的目光,沒有回答。
薑嫿便明白。
他不信。
即便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向晚晴的話在他心裏依舊更重。
“你敢對晚晴下手,就要付出代價。” 沈驚敘的聲音冷厲如冰,“我會讓人送你去警局認罪,隻有受了懲罰,你才不會再放肆。”
薑嫿忽然想起向晚晴跳荷花潭前沒說完的話 ——【我當然想......】
是想讓沈驚敘徹底認定她的險惡,就算恢複記憶,也隻剩厭惡吧。
她在心裏替向晚晴補完了這句話。
既然向晚晴如此不安她的存在,既然她本就不想成為兩人感情的阻礙,那便遂了所有人的意。
讓沈驚敘哪怕日後記起她,這半顆心上也早已刻滿對向晚晴的維護。
就當,是報答上輩子他對她的照顧。
也當,是完成他臨終前那句 “成全” 的囑托。
薑嫿忽然笑了,語氣帶著幾分自嘲:“可惜啊,整個京北,還沒人敢抓我。況且,伯父伯母也舍不得我進局子。”
這話像火星點燃了炸藥桶,沈驚敘的眼眸瞬間燃起怒火。
薑嫿又往前兩步,指尖幾乎要觸到他的胸膛:“不過,你剛才衝進火場找我,該不會是...... 舍不得我,其實喜歡我吧?”
“啪!”
手腕被狠狠拍開,火辣辣的疼。
沈驚敘掐住她的脖子,氣得發笑:“就算是條狗困在裏麵,我也會救。但你,連狗都不如。”
““何況,狗哪有你有用?” 他眼神冰冷,“我選了晚晴,再讓你這位‘權勢滔天’的前女友站在旁邊,才能讓她在訂婚宴上更風光,不是嗎?”
窒息感瞬間襲來,薑嫿的臉漲得通紅,隻能徒勞地拍打他的手腕。
沈驚敘猛地鬆開手,像扔垃圾一樣將她甩開,拉著向晚晴揚長而去。
“三天後的訂婚宴,希望你準時出席。”
薑嫿脫力的摔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迎上向晚晴投來的複雜目光,她淺淺一笑:“我會來的。”
三天後,她的任務,也算徹底完成了。
沈父沈母對向晚晴始終存著心結,但架不住沈驚敘的堅持。
出於對兒子的疼惜,他們終究還是捏著鼻子,開始精心操辦訂婚宴。加上沈驚敘事無巨細地打理細節,這場訂婚宴辦得極盡奢華。
宴廳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政商名流雲集。
賓客們低聲交談,話題總繞不開這場訂婚宴的主角。
“這女主角怎麼叫向晚晴?我記得之前沈家公子的心上人的名字是兩個字啊......”
“你還不知道?沈家這少爺前段時間失憶走失了,找回來就隻認這位向小姐當未婚妻了。”
“他以前不是對那位薑小姐愛得死去活來嗎?”
一個年紀大些的老人朝角落努了努嘴,薑嫿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像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那老人惋惜地歎了口氣,“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我之前還想著,這麼好的姻緣,壓根沒敢讓我孫女靠近。”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我孫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