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十年,試管八次,我終於懷孕了。
本想在生日當天告訴老公這個好消息,可我在家等到深夜他都沒回來。
就在我想給他打電話時,卻收到了老公青梅發來的消息:
“方穎,實在不好意思,阿帆陪我產檢完太累了,今天就在我這裏休息了。”
“你千萬不要多想,阿帆隻是看我一個人太辛苦,才多照顧我一點,等我生完孩子,就把他還給你。”
後麵還發了一張宋澤帆在廚房給她煲湯的照片。
我的心一點一點變涼,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隻要許悅有需要,宋澤帆都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我去陪她。
這麼多年,我早就累了。
所以這次我沒有再打電話過去爭吵,隻是平靜地回複許悅:
“不用還了,我送給你,畢竟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
放下手機後我隨手將孕檢單撕碎。
男人和孩子,我都不要了。
1
天蒙蒙亮時,宋澤帆才回來。
那會兒,我正半夢半醒,猛然間覺得身邊的床墊微微下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
他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手輕輕撫摸我的頭,帶著幾分溫情。
然而,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卻瞬間打破了這份虛假的溫柔,讓我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惡心。
我強忍著不適,裝作不經意地翻了個身,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心中五味雜陳。
等我起床時,他在廚房裏忙前忙後,為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老婆,怕你餓壞了,我一大早就起來給你做早餐,老公對你夠體貼吧?”
他滿臉堆笑,試圖用這份殷勤來彌補什麼。
我呆立在原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中卻滿是荒涼。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將我按在座位上,又變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看,這是你購物車裏放了很久的手鏈,生日快樂!”
他邊說邊拆開禮物盒,拿出那條小羊吊墜的手鏈,輕輕地戴在我的手上。
我低頭看著那條手鏈,黃金的光澤在晨光中閃爍,我卻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不知道,我收藏這條手鏈,隻是因為肚子裏的寶寶屬羊,這是我對未來的期許與寄托。
然而,現在的我,既不想要孩子,也不想要他了。
我把手鏈摘下,狠狠地扔在桌子上:“宋澤帆,你是不是記錯日子了?昨天才是我的生日!”
他今兒個倒是難得沒有和我吵架,低聲下氣地安撫我:“我知道,老婆。昨天許悅有點事需要我幫忙,我這不是想著今天周末,趕緊給你補上嘛......”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幾點回來的?”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昨天夜裏十二點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我怕吵醒你,所以去客房睡了。”
他不知道,我一晚上沒睡,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早上才回來的。
但此刻,我已無力再與他爭辯。
我冷冷地看著他:“宋澤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想和我過下去,就刪掉許悅的所有聯係方式,從今往後,再也別見她。”
他臉色一變,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方穎,你差不多行了!許悅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更何況她老公不在了,她一個女人懷著孕,多不容易!我怎麼能不管她?”
我被他吼得頭疼欲裂,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一把抓住桌布,將一桌子的菜都掀到了地上。
瓷器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我瞪著他:“我隻問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宋澤帆被我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你瘋了嗎?方穎!”
我正想說什麼,他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屏幕,又心虛地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掛斷。
然而對方卻不肯罷休,一遍遍地打了過來。宋澤帆最終還是按了接聽鍵。
許悅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阿帆,我肚子好疼,我好害怕,你快來送我去醫院!”
宋澤帆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他匆匆丟下一句:
“方穎,你別鬧了。許悅不舒服,我得送她去醫院。等回來我再跟你解釋!”然後手忙腳亂地拿了車鑰匙,摔門而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直到此刻,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肚子在隱隱作痛。
我捂著肚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手機屏幕亮了兩下,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是老同學邵聿發來的:“已經幫你安排了12周的孕檢,別忘了按時來。”
我給他發了個定位過去:“有空嗎?來幫我個忙。”
邵聿很快就到了,看到我坐在地上,手捂著肚子,他的眉頭緊鎖。
“宋澤帆呢?”
我苦笑了一下:“陪別的女人去了。”
他沒再多問,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沙發上。
他本想送我去醫院,但我感覺肚子沒那麼疼了,就拒絕了。
他看我嘴唇發白,去廚房給我衝了一碗紅糖水:“你現在是孕婦,不管和宋澤帆有什麼矛盾,都要照顧好自己。”
我喝了一口糖水,身體終於暖和了一些。
沉默了一會兒,我下定了決心: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過幾天就去你們醫院預約手術。”
邵聿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在他的幫助下,房間裏的混亂很快被清理幹淨。
邵聿接到電話趕回去加班後,我改了大門的密碼,刪了宋澤帆的指紋。
然後叫了打包公司,把宋澤帆的東西都裝進了箱子。
我看著宋澤帆的痕跡被清理幹淨的房子,給他發了信息:“離婚吧,有時間去把手續辦了。”
之後我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宋澤帆在門外喊道:“老婆,快給我開門,你怎麼把我指紋刪了?”
然後是鄰居的聲音:“宋哥,你家門鎖壞了?要不要幫你打電話找人來修。”
宋澤帆好麵子,丟下一句“不用”就離開了。
後麵幾天宋澤帆沒再回來,但每天都給我發好多微信,打好多電話。
反反複複告訴我他不要離婚,他已經想好了,他愛我,不會再和許悅見麵。
我隻回了一條:“想好什麼時候辦離婚手續給我電話。”
一個星期後,是我朋友趙媛的生日。
地點定在一個KTV,出發前她還發消息問我:
“宋澤帆怎麼跟許悅一起來的?”
趙媛的男朋友是宋澤帆的發小吳哲,和許悅也是從小認識,所以大家經常一起聚會。
我沒告訴趙媛我和宋澤帆要離婚的事,回個“不用管他”就上了地鐵。
到了KTV,一推開包廂門,我就看見宋澤帆和許悅坐在一起。
許悅看到我來,眼眶一下子紅了,嬌滴滴開口道:
“方穎,對不起,我先給你道個歉,我第一次懷孕,身邊也沒個人照顧,所以麻煩到阿帆的時候比較多。我以後一定注意分寸!”
宋澤帆也笑著解釋:
“我就和你說我們沒啥!我想著還是讓許悅當麵和你解釋清楚,不然你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
他們兩個曖昧纏綿,倒還成了我小心眼。
我轉過頭正眼看向兩人,這一看我不由冷笑一聲。
許悅穿了一條帶粉色係帶的灰裙子,宋澤帆穿了一件灰色襯衣配了一條他曾經怎麼都不會係的粉色領帶。
“這明晃晃的情侶裝,你們兩個當我瞎子?”我諷刺了一句。
宋澤帆臉色一變:“你瞎說什麼呢!你突然把我趕出家門我什麼行李都沒有帶,這幾天隻好穿著許悅老公的舊衣服!”
我冷笑,這麼說,他這幾天都睡在許悅家裏。
我沒忍住罵道:“穿著人家已故老公的衣服,睡在人家家裏,宋澤帆,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許悅臉色猛地漲紅,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方穎,我和阿帆清清白白。隻不過我的房子離他公司比較近,他被你趕出家沒地方去才在我家客房睡了幾天,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
她倒打一耙的功力可真了得。
吳哲看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別生氣別生氣,主要是我們從小跟許悅一起長大,都把她當親妹妹,再加上她老公不在了,所以宋哥才多照顧了她一點。”
我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打開許悅的朋友圈,懟到他們麵前。
一周七天,基本每天都不重樣的發。
有我生日那天,宋澤帆放了我鴿子,卻陪著許悅產檢的照片。
有宋澤帆在許悅家廚房忙碌的身影。
有宋澤帆一邊撫摸著許悅的肚子,一邊抬著故事書給孩子做胎教的照片。
還有宋澤帆正在幫許悅準備待產包的側影......
“吳哲,你要是覺得這樣沒問題,那明天你就接替宋澤帆去照顧許悅唄!”
趙媛狠狠剜了吳哲一眼,吳哲訕訕地不敢說話了。
許悅一臉楚楚可憐拉住宋澤帆的衣袖:“對不起阿帆,我覺得這些都是分享日常生活的照片,沒想到方穎會多心。”
宋澤帆本來就因為我之前的話氣憤不已,看到許悅這個樣子,更是一臉煩躁:
“方穎,你能不能不要捕風捉影,如果你非要將我們的關係想的那麼齷齪,我也沒辦法!”
“不對!”趙媛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拿著自己的手機翻看起來,又把吳哲的手機也拿過去翻了半天。
然後一臉嚴肅地說:
“許悅,這些朋友圈我們都看不見,為什麼方穎能看見?你就是故意發給她看的!”
許悅被揭穿了,神色中有些難堪。
趙媛氣急,端起桌子上的飲料潑了她一臉:“你真是不要臉!”
宋澤帆一把推開趙媛:“你幹嘛!”
吳哲見狀也怒了:“你居然敢推我女朋友!”
包間裏瞬間亂做一團。
我也趁亂抽了宋澤帆好幾巴掌。
正在這時,服務員端著一碗羊肉湯推開了包房門。
聞見羊膻味,我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推開宋澤帆跑到洗手間吐了出來。
等我出來,許悅和宋澤帆已經不見了。
趙媛守在衛生間門口,看見我出來端了杯溫水給我:
“你沒事吧方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就連平時不怎麼聯係的吳哲也一臉關切:“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宋澤帆呢?”我低聲問道,
趙媛歎了口氣:“那個賤人說我們打傷了她,她肚子痛得厲害,宋澤帆立馬送她去醫院了。”
我自嘲一笑,我本想,要是他通過我的反常猜到我懷孕了,或許我會留下這個孩子。
而此時,那顆隱隱有些期待的心,終於死了。
趙媛看著麵色蒼白的我一臉狐疑:
“方穎,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你原來不是最愛吃羊肉,現在怎麼聞一下都不行!?”
我不著痕跡地擦掉眼角的淚:“沒有的事,對不起啊趙媛,毀了你的生日聚會。我先回去了!”
把包裏的禮物遞給趙媛,我打車回了家。
剛回到家就收到了邵聿的信息:
“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早上8點前到醫院。”
“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第二天到了醫院時,邵聿全程陪著我。
手術結束的那一刻,我從睡夢中醒來,不自覺地落下一滴淚。
邵聿在手術室門口等著我,他將虛弱的我扶坐到輪椅上,推著我往病房走去。
“你看,寶寶看上去鼻梁好高啊,莫名有點像你!”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去。
果然是許悅和宋澤帆。
此刻兩人正拿著B超單滿臉喜悅地湊在一起說話。
兩人看見我神色有片刻慌張,宋澤帆立馬鬆開摟著許悅肩膀的手。
“老婆,你怎麼在這裏?”他皺眉問道。
下一秒,他看見了推著輪椅的邵聿。
臉陰沉下來問道:“邵聿,你怎麼會和我老婆在一起!”
邵聿從看見宋澤帆和許悅的那刻已經變了臉色,此刻他咬牙切齒道:
“宋澤帆,你自己的老婆不陪,去陪別人的老婆,你到底在幹什麼?!”
兩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邵聿的同事剛好路過偏頭叮囑我道:
“做完人流手術還是要好好保養,以免落下病根以後難懷孩子。”
聽見這句話,宋澤帆如遭雷擊,他怔怔地盯著我:
“老婆,她在說什麼?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