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讓爸媽打消了疑慮。
我帶著參觀的心情,去了我曾經住的臥室。
我記憶中的藍色變成了粉紅色。
爸媽為我買的十八歲禮物,被程悅心用衣服蓋得嚴嚴實實。
我攤開四肢躺在熟悉的大床上,鼻間全是程悅心的玫瑰香水。
我想起她住進來那天,也是帶著這麼一股玫瑰清香。
她笑得天真無邪,麵不改色地剪碎我的玩偶。
“這玩偶一點也不好看,我幫你剪掉,你就不用愁了。”
那是媽媽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連抱著都怕壓扁。
可媽媽看到了,隻是淡淡地誇她品味好。
我翻了個身,看到床底下那個落灰的MP。
剛想蹲下去撿,樓下就傳來了聲音。
“她的東西丟就丟了,不用拿這堆垃圾回來給我們。”
我剛飄到門口,就聽到了爸爸毫不在意的話。
門口站著一個人,和一個大號垃圾袋。
“程小姐不在了,這些東西還是打包給你們做個念想吧。”
聽到這句話,他們三個人都愣了。
程悅心最先反應過來。
“叔叔,我姐姐以後不在你們那裏工作了嗎?她都沒跟我們說,果然還是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那個送東西的人也愣了,死了當然沒法再繼續任職。
“是的,東西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人一走,爸媽就讓保姆把東西拿去丟了。
“難怪一晚上都不回電話,原來背著我們跑了。本來還想著她這次回來態度好點,把她調回市裏,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回來了,隻是你們都看不到。”
我忍不住出聲,才想起來,他們現在也聽不到。
“既然她這麼不情願,那先晾兩天,看到那張臉就煩。”
原來我的名字,不是繁茂的繁,是心煩。
如他們所願,以後再也不用見到我這張臉了。
保姆拖著我的大號垃圾袋往外麵走,被台階劃破了一個口子。
我看到滾落的靈芝,和手工雕刻的木雕。
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
而是爸媽讓我給程悅心贖罪的東西。
我抬起手,上麵還留著密密麻麻的刮傷。
為了給她雕這個,我的雙手被美術刀刺得全是傷口。
血流到了木雕上,程悅心說不好看,讓我重新刻一個。
直到雕出第十八個,我終於不會流血了。
可這個東西她隻看了一眼,就當垃圾一樣給丟了。
我舍不得,在她走後偷偷去翻垃圾桶找回來的。
原來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就算我執意改命,也隻會遍體鱗傷。
這些東西的歸宿如同我一樣,不配留在這個家裏。
爸爸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微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