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城皆知秦家少爺秦思珩對我一見鐘情。
人人都說我這個灰姑娘撞了大運。
隻有我清楚,這風光背後是怎樣的不堪。
他允許我住進豪宅,卻不準我踏入主臥半步。
他為我戴上天價鑽戒,轉身卻能因我不小心用錯了他的筷子而將整桌飯菜倒掉。
甚至默許他資助的資助生對我立下規矩:“我在秦家做的一切事,均需薑衿衿簽字審批。”
就連兒子高燒四十度時,我跪在地上求她放我出門。
薑衿衿擋在門口,刷著美甲,“秦太太,真抱歉,我剛做的美甲還沒幹,不想批。”
我跌撞著找到書房裏的秦思珩,他正耐心的為薑衿衿縫製秋冬的帽子。
聽完我的哀求,他頭也沒抬,“衿衿沒錯,小孩子哪那麼容易生病,聽話,回去躺著。”
那一刻,我看著這個曾許諾護我一世無憂的男人,突然笑出了眼淚。
好啊,秦夫人這個位置,她要,便拿去。
......
房門被兩名女傭死死攔住。
我攥著孩子滾燙的小手,顫抖著撥通急救電話。
“求求你們快派救護車來,我孩子燒到40度了。”
電話突然被掐斷,手機被一隻塗著豔紅指甲的手拍落。
“秦家的規矩,晚上九點後不準出門!”
手機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屏幕瞬間碎裂成蛛網。
我跪在地上拚命按開機鍵,眼淚滴在漆黑的屏幕上。
“裝可憐給誰看?是對我立下的規矩不滿意?”
薑衿衿嗤笑著轉身,故意拉長聲調:
“既然你們都看不起我這個窮學生,我現在就搬出去。”
“別鬧。”
秦思珩將人攬回懷裏,寵溺的捏她的臉頰。
“小祖宗,秦家上下誰不知道現在是你做主?”
他轉頭看我時眼神驟冷:
“舒雪,給孩子擦擦汗回房去。”
想到孩子青紫的嘴唇,我鼓起勇氣哀求:
“思珩,兒子燒得厲害,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他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呀!”
秦思珩眼神閃爍,喉結微微滾動。
他低頭輕哄懷中人:“衿衿,通融一次?”
“不行!”
薑衿衿猛地推開他,抱臂坐在真皮沙發上。
“發燒而已又不是要死了,今天要是為她破例,以後你就別上我的床!”
“依你都依你。”
秦思珩無奈地笑著,將人打橫抱起。
薑衿衿在他臂彎裏朝我眨眼,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這樣的折辱,在秦宅早已重複了上百遍。
在管家欲言又止的注視中,我抱起逐漸冰涼的孩子。
我慢慢站起身,扯下婚戒擲在地上。
“秦思珩,我要離婚。”
氣壓驟然凝滯,客廳噤若寒蟬。
秦思珩眸光灰暗,唇角噙著譏誚的笑:
“林舒雪,你再說一遍?為了個孩子要鬧離婚?”
“當年你母親臨終前抓著我們的手,逼我們要這個孩子的時候,你怎麼不敢這麼硬氣?”
仿佛有冰錐刺進心臟,讓我瞬間窒息。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母親蒼白的臉躺在病床上,用力握住我和秦思珩的交疊的手。
“思珩...舒雪...給媽留個血脈......”
那時秦思珩紅著眼眶跪在床前,聲音哽咽:
“媽您放心,我會把舒雪和孩子看的比命還重。”
可如今他早忘了,忘了我母親是為救他而落下病根,忘了那個暴雨夜是誰拚死推開他卻被貨車撞飛三米。
看著正給薑衿衿喂葡萄的秦思珩,我喉間湧上腥甜。
見我不語,他忽然伸手摩挲我冰涼的耳垂,像逗弄寵物。
“隻要我不鬆口,你走出這個門也沒用。”
望著孩子愈發通紅的小臉,我咬緊牙發狠般衝向玄關。
啪!下一秒火辣辣的疼痛在臉上炸開。
“規矩就是規矩!”
薑衿衿擋在門前,指甲幾乎要戳到我眼底。
積壓的怒火終於爆發,我猛地抓住她頭發往牆上撞。
“我孩子要是出事,我要你償命!”
卻被秦思珩狠狠踹中心口,整個人砸向紅酒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