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祁淮的。
電梯門緩緩關上,擋住了外麵的景象,也擋住了祁淮的視線,彌月才緩緩鬆了口氣。
而電梯外,祁淮看著緊閉的電梯門,眉頭微微皺起。
剛才彌月轉身時,他分明看到了她紙巾上的血跡,還有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
她好像比昨天晚上更虛弱了。
蘇瑤還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謝學長可是我們學院的傳奇人物呢,當年好多人都崇拜他......”
祁淮卻沒怎麼聽進去,腦子裏反複出現彌月的麵龐,心裏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電梯抵達三樓。
躺在檢查儀器上時,彌月閉上眼睛,耳邊是機器運轉的嗡鳴,腦子裏卻反複回放著剛才在走廊撞見祁淮的畫麵。
他替蘇瑤裹圍巾時的溫柔,是她連回憶裏都快要模糊的模樣。
結束時,剛一站穩,胸口就傳來一陣悶痛,讓她忍不住彎了彎腰。
謝遠舟正好進來,見狀快步上前扶了她一把。
“先坐會兒。”他把旁邊的椅子拉過來,等彌月坐下後,才將剛打印出來的報告遞到她麵前,眉頭微蹙,語氣盡量放緩,“影像顯示病灶比上次又擴大了些,情況確實不太樂觀。”
彌月捏著報告,心情複雜,“我昨天查了醫院的公告,你們有針對我這種病症的試藥實驗組,我想加入。”
謝遠舟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她會主動提出這件事。
試藥實驗雖能減免大部分費用,但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副作用難以預估,很多患者都避之不及。
他看著彌月蒼白的臉,嚴肅道:“試藥的風險比常規治療高,可能會出現嚴重的嘔吐、乏力,甚至影響其他器官功能,你......”
“我知道。”彌月打斷他,“可我現在的存款,連一個療程的靶向藥都買不起。試藥雖然有風險,但至少能讓我有機會繼續治下去,哪怕多撐一段時間也好。”
“我想活著,謝醫生。”
謝遠舟看著她,心裏微微一酸。
住院治療的日子比彌月想象中更難熬。
靶向藥的副作用很快顯現,她每天都在劇烈的嘔吐中度過,吃不下任何東西,體重速度下降,渾身乏力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轉眼到了周六,彌月剛結束一場治療,躺在病床上緩了好久,才撐著坐起來。
護士幫她拔了針,叮囑道:“今天可以稍微活動活動,但別太累了。”
她點點頭,扶著牆慢慢走出病房,打算去樓下的花園透透氣,剛走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彌月媽媽薛玉穿著一身旗袍,手裏拎著一個香奈兒最新包包,看見彌月時,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而皺起了眉頭,語氣裏滿是不滿:“我都跟你說了這周要去家裏吃飯,你怎麼還跑醫院來?你說你,多晦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