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彌月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再見到祁淮。
還是在這麼糟糕的情況下。
兩分鐘前她剛下公交車就被一輛白色的轎車撞飛出去。
膝蓋磕的血淋淋的,骨頭縫裏都鑽心的疼。
白色轎車在前麵停下,車門打開,下來個穿高定針織裙的女人,手裏拿著剛掛斷的手機。
她快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彌月,聲音軟乎乎:“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彌月咬著牙伸手去夠散落一地的檢查報告,報告上的字格外紮眼,她腦子亂糟糟的,後續高昂的治療費用不停地在她腦子裏疊加閃爍。
彌月脫口而出的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用去醫院,你給我點錢吧。”
女人好看的眉毛輕輕蹙了下,沒說什麼,從精致的小錢包裏抽出幾張紙幣。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跑車停在轎車旁。
彌月看著推門下車的男人,一瞬間恍惚了。
竟然是祁淮。
彌月連忙低下頭。
然,祁淮一個眼神都沒給彌月,一腳踩在檢查報告上,伸手攬過女人,語氣滿是緊張:“瑤瑤,你沒事吧?有沒有碰到哪裏?”
彌月盯著他的皮鞋尖,攥著皺巴巴的錢,胡亂抓了幾張報告塞進袋裏,然後深吸一口氣撐著地努力爬起,膝蓋很疼,但她走的很快。
兩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祁淮,這人不會是個碰瓷的吧?”
祁淮:“也許是碰瓷,也許是像那個女人天生隻愛錢!”
彌月聽的心裏一疼,慌不擇路拐進一個巷子,貼著牆緩緩蹲下,開始大口大口喘氣,眼淚奔湧而出。
“時隔三年,祁淮你還恨我!”
她和祁淮曾是京圈人人羨慕的一對。
祁家和彌家是世交,兩人一起長大,祁淮比她大兩歲,最愛給她剝石榴。
每次她被大院的孩子欺負,祁淮都會衝上去,哪怕被打的鼻青臉腫,也會死死的將她護在身後。
彌月第一次騎摩托車,隻有祁淮敢坐。
她載著祁淮,去看日出。
祁淮在山頂指著眼下的城市說:“月月,我會把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從那時起,彌月就認定祁淮是她相伴一生的人。
後來兩人都長大了,祁淮成了京圈最耀眼的貴公子,變故也在祁淮二十歲那年突然而至。
祁父投資失敗,公司破產,欠下巨款,昔日圍著祁家轉的人瞬間散了,祁家大宅被抵押,祁淮一夜之間從雲端狠狠摔進泥裏。
他不再是穿定製西裝的貴公子,每天去打零工,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彌月生日那晚,祁淮花光所有現金買了一個小蛋糕。
也是那天晚上,彌月提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