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我租的臨時公寓,一個三十平米的開間,空氣裏彌漫著廉價泡麵的味道。
一年前,我從這個城市最好的小區離開,把鑰匙交給林清婉。
一年後,我回來,家沒了。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清婉發來的信息。
“蘇哲,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我數到三,不把五十萬修車費轉過來,我立刻去醫院。”
緊接著是一張她在醫院婦產科門口的自拍。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口那股被壓抑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我沒有回複她。
而是打給了我的發小,秦箏。
她在一個車輛定損中心工作。
“箏,幫我查個事。”
我把陸彥的車牌號發了過去。
半小時後,秦箏的電話打了過來。
“哲子,你惹上誰了?這輛保時捷是剛從我們中心開出去的,車主叫陸彥。”
“他上周出了個事故,車頭撞得稀巴爛,保險公司剛全額賠付了一筆巨款。”
“上周?”
“對啊,就上周三。”
“理賠記錄上寫的原因是......雨天路滑,司機操作不當,撞上了高速護欄。”
雨天路滑。
我查了上周三的天氣,萬裏無雲,連一絲風都沒有。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而他們的謊言,已經漏洞百出。
我打開電腦,登錄了房產交易中心的網站。
輸入了我們家那套房子的地址。
交易記錄赫然在目。
成交日期,三個月前。
成交價格,一百八十萬。
而我們那套房子,同小區的市場價,至少在四百萬以上。
最刺眼的是,在賣方簽名的那一欄,龍飛鳳舞地簽著我的名字。
蘇哲。
一個我從未簽過的簽名。
我的手氣憤地在顫抖。
他們不僅賣了我的房子,還是用這種近乎詐騙的方式。
林清婉的電話又打了進來,這次,她已經失去了所有耐心。
“蘇哲,你到底什麼意思?趕緊把錢給我!”
“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和孩子!?”
“你在哪?”我反問道。
“我在醫院!你再不來,就等著給我和孩子收屍吧!”
“哪個醫院?”
隨即,她報了個地址。
我打車過去,在醫院門口,果然看到了林清婉。
她沒有進去,就坐在門口的花壇上,旁邊還站著一臉不耐煩的陸彥。
看到我,陸彥立刻迎了上來。
“錢呢?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婉婉為了你的事都快急出病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林清婉麵前。
“起來,跟我去做個檢查。”
林清婉愣住了,“做什麼檢查?”
“確定一下,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林清婉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蘇哲,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難道不該懷疑嗎?”我冷冷地看著她,“我走了一年,你懷孕七周。”
“林清婉,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林清婉的眼神開始閃躲,“我那是算錯了,醫生說可能時間更長......”
“那正好,”我拉住她的手腕,“我們現在就去找醫生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