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丫鬟屋裏翻箱倒櫃收拾包袱的時候,宋欣然居然親自踏進了這破屋子。
她那雙眼睛,跟平時一樣,斜睨著我,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從小她就這麼看我,好像我生來就低她一等。
“宋灰,你聽好了,”她站在我麵前,,“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奴才,到哪你都是我的奴才。”
我沒說話,連眼皮都沒抬。
她又冷笑著補了句:“對了,你猜五皇子要是知道你是個掃把星轉世,還會碰你一根手指頭嗎?”
我低頭,繼續把最後一件衣裳塞進包袱。
國師以前也說我命帶災星,可後來我才知道——什麼天狗食日?不過是日食罷了。天上那拖著長尾巴的“掃把星”?不過是條遊龍從狐族上空掠過,光影照下來罷了。
我打娘胎裏就帶著靈力,這些年,我一直在暗地裏煉,靈力早不是當年那點微光了。
以前不懂這東西有什麼用。
直到上輩子懷了蛇寶,我才明白——我這身子,是專為養龍胎準備的。胎兒會從蛇蛻成蟒,再化作翻天覆地的真龍。
我一句話都沒回她,背起包袱,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從今往後,我不欠她,也不認她。
馬車晃悠悠駛向龍族,我心裏沒底。
我不想去當誰的影子,可那個五皇子......到底是個什麼人,我一無所知。
狐族弱,爹娘待我冷,可再冷,我也不能拿整族性命去賭。我不能冒險。
這輩子,我就想安安穩穩,當個沒人理的擺設。
可沒想到,沈賀接我回龍族後,壓根沒讓我住偏院,直接把我丟進了後宮最大的寢殿。
打那以後,整整一個月,他連個麵都沒露。
滿屋子丫鬟婆子伺候我,比當年宋欣然排場還大。可我心裏卻很不安。
上一世,遲殤沒娶到宋欣然,就把我當替身拉進宮。頭一晚就強占了我。
後來宋欣然真給他生了孩子,他倒好,一股腦的怨氣全撒我身上。
夜裏要我,白天罵我,扇耳光跟打狗一樣。仿佛不這樣,就解不了他對她的癡和恨。
可沈賀不一樣。
他不碰我,不見我,連話都不說一句。
這偌大的宮殿,好像就我一個人住,連風吹簾子的聲音都顯得太響。
兩個月過去。
哪怕隔著千山萬水,龍宮裏頭的閑話還是傳到了我耳朵裏。
說蛇王大婚那天,九界獸族全驚動了。各大首領親自送禮,車隊排了三條街。蛇族擺了十天流水宴,誰來都能吃,管飽管醉。
丫鬟們邊給我梳頭邊嘀咕:“要是能嫁進蛇王府,像宋欣然那樣,就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我沒接話,也沒羨慕。
我隻在心裏默默念:求你們倆,從此綁定,別再來找我。
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