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輩子,遲殤早就在背地裏惦記我嫡姐,可偏偏慢了一步——人家龍族太子提親的日子,他遲了一天。
等他趕過來時,嫡姐的婚事都定好了。
他一眼看見我,跟嫡姐長得有幾分像,立馬跟爹說:“我要娶她。”
婚後,嫡姐生下一龍一鳳,滿族都傳開了:國師的預言成真了!她才是命格尊貴的皇後,她男人以後肯定統一天下,連蛇族都得跪著聽令。
而我呢?給遲殤生了九條小蛇,個個病秧子似的,連爬都費勁。
別人家的蛇寶寶三歲能甩尾斷樹,我家的連劍都舉不起來。
遲殤越聽外麵吹捧嫡姐,心裏就越燒得慌。
他嫌我生的崽沒用,窩囊到讓他丟臉。
有一天夜裏,他拎著刀,親手把九條小蛇的腦袋全剁了,血流了一地,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可他還不死心。
他非要我再生,再生一條能化龍的蛟蟒——隻要不是這玩意兒,剛生下來就死。
他把我捆在床榻上,日日夜夜折騰,像在養一條能下金蛋的母雞。
我快沒了半條命,他才冷笑著甩我一句話:“你這種人,天生低賤。連欣然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要不是你跟她長得像,我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最後一口氣沒上來,我嘔著血,死在了那張染滿腥氣的床上。
回憶到這兒,我如墜冰窟。
從他那句“不如讓龍太子別娶了”一出口,爹臉都白了。
狐族在獸族裏就是個小門小戶,風一吹就倒,常年被踩在腳底下。
蛇族、龍族呢?兵強馬壯,跺一腳地都顫。
爹誰都不敢惹,隻能低著頭,當個啞巴。
龍族太子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半晌才開口:“這事嘛......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爹剛鬆了半口氣,一聽這“就是”,立馬又繃直了背。
“我這次來,是替我五皇弟求娶宋姑娘。”他聲音軟得像棉絮,“可既然蛇王您先看中了她,那......就把這個丫鬟,賞給我五皇弟吧。”
爹和遲殤同時跳起來。
“行!”
“不行!”
爹偷偷瞄了眼遲殤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縮了縮脖子,再沒敢吭聲。
五皇弟?
我抬眼朝對麵看去。
果然,在太子身後站著個瘦得像紙片的男人,皮膚白得發青,眉目溫潤,一襲青衫,安靜得像個畫裏的人。
上輩子我壓根沒在意他,隻聽人說,宋欣然哭著去告狀,說他偷摸碰她,結果被太子關進地牢,活活悶死在裏頭。
那時我隻當是嚼舌根,可現在真看他——溫溫柔柔,連說話都輕著聲,怎麼可能是那種下流胚子?
他是龍後親生的嫡子,可打小就病秧子,三天兩頭躺床,連站起來都費勁。
龍王沒轍,隻好把太子之位給了貴妃生的二兒子——也就是眼前這位太子。
太子怕他翻身,日日防著,夜夜算計,生怕哪天太子之位被他搶去。
可上輩子明明是太子自己想娶嫡姐,怎麼今兒個變卦了?
我立馬明白了。
他是不甘心——遲殤拿了一顆蛇族內丹,硬是把本該屬於他的女人搶走了。
可他又舍不得內丹,幹脆把我這副“山寨版”嫡姐的臉,扔出去當垃圾。
一邊羞辱遲殤,一邊踩沈賀,順帶還能把內丹的事兒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