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死死盯著司機，聲音因憤怒而發抖：

"為什麼不開車？火災不等人！再拖下去造成更多傷亡，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可司機隻是慢悠悠戴上耳機，緊盯著手機屏幕裏扭動的女主播，頭也不抬地嗤笑：

"死人關我屁事？我就是個開車的，隊長說走就走，說停就停。"

"勸你別給臉不要臉，沈隊寵這個弟弟不是一兩天了，別不自量力貼上去！"

我這才想起來，這個司機是沈昭的表舅，難怪這麼有恃無恐。

正要衝上去搶方向盤，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周隊長！2201室完全燒穿了！"

物業主任的哭喊聲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倒塌聲。

"樓道全被堵死了，樓上居民都在窗邊求救！有人已經準備跳樓了！"

我心沉到了穀底，驀地想到了什麼：

"起火點是陽光小區8棟1單元2201？"

"對對對！就是8棟1單元！"

物業主任的確認讓我覺得荒唐至極。

那分明是沈昭自己家！

我強壓著內心的驚惶，對著電話那頭快速交代：

"立即疏散整棟樓的居民，打開所有消防栓，準備好急救通道。"

掛斷後，我立刻調出消防站號碼，必須請求增援。

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小火災，站裏才隻派了我們這輛載著6人的雲梯車。

但現在火勢已經失控，更何況被困的還是...

想起沈家父母對我的好，手指不由攥緊了手機。

去年我訓練受傷時，是沈母親自熬了中藥為我調理，三個月從未間斷。

我怎能見死不救？

這時，車門突然被拉開。

沈昭拎著蛋糕盒，和沈曜有說有笑地上了車。

我顧不得其他，急忙開口：

"沈昭！火勢已經失控了！起火點完全被吞噬，濃煙封死了整條樓道！"

"你們知道起火的是哪裏嗎？是陽光小區8棟1單元2201！那是你爸媽......"

"啪！"

手裏的手機被沈昭一巴掌拍出車外，摔在柏油路上瞬間四分五裂。

"周墨白，你真是死性不改！"

"威脅不成改撒謊了？想背著我聯係站裏告黑狀？"

她冷笑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剛收到的司機告密消息。

"不僅告黑狀，還敢編造是我家起火？我看上去很好騙嗎？"

沈曜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幫腔：

"姐，他這是咒咱爸媽死呢！"

沈昭的臉色越發陰沉。

下一秒，她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玉牌扔出去，那是我們確定關係時，我送她的家傳護身符。

玉牌四分五裂間，耳邊滿是她絕情的話：

"這種寒酸的破爛，狗都不要！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惡心！"

"等回去我就向全隊揭穿你的真麵目，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

話落，沈曜的聲音再次傳來：

"家人們快看，這就是我姐那個道貌岸然的前男友！"

不知何時他又打開了直播，鏡頭正直直對著我。

屏幕上彈幕瘋狂滾動：

【原來年度消防英雄是這種人！】

【威脅不成還咒人家父母，太惡毒了！】

【支持隊長，這種人不配！】

沈曜假惺惺地對著鏡頭歎氣：

"我本來不想這樣的，但為了姐姐，必須讓大家看清某些人的真麵目。"

聽著滿屏的汙言穢語，我對沈昭最後的情分消散殆盡。

但職業本能和使命感讓我攥緊拳頭，堅定開口：

"沈昭，不管那是不是你父母，始終有活生生的人等著救命！必須盡快趕去！"

她卻氣定神閑地整理著袖口，語氣輕描淡寫：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違規使用電器的是他們，要真出事也隻能怪命不好。"

"再說救援哪有百分百成功的？要怪就怪他們害死了自己。"

這荒唐至極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但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還有幾十戶居民等著救援！

我咬牙忍下，終於車再次啟動。

我死死盯著腕表，距離接警已經過去55分鐘！

馬上就要到了，看著越來越近的小區高樓，我暗自祈禱千萬別再出岔子。

可下一秒，車再次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