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次見到李欣萍是在次日傍晚。

對於我們的造訪，李欣萍比較抗拒，她表示已經配合了信息登記，更何況她和宋家滅門案毫無關係，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反複找她。

我直接問道：“這一次，我們過來是專門來找陳誌成的。”

李欣萍警覺道：“你們找他做什麼，他和這個案子又沒有關係。”

邱楚義卻說：“他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我們說了也不算，而是調查說了算。”

我繼續道：“聯係一下陳誌成吧，我們想要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李欣萍猶豫道：“他……他跟著包工隊去鄰縣的工地幹活了，工地的具體位置，我也說不好。”

我反問道：“最近，陳誌成沒有回家嗎？”

李欣萍應聲道：“哦，他沒有回來。”

我繼續道：“多久沒回來了？”

李欣萍應聲道：“有，有一段時間了吧。”

我又問道：“他沒有聯係你？”

李欣萍猶豫道：“他……他打過電話。”

邱楚義補充問道：“什麼時間？”

李欣萍明顯有些慌了：“大概，就是一個禮拜之前吧。”

邱楚義追問道：“具體時間呢，上午，下午，還是晚上？”

李欣萍抿了抿嘴唇：“就是下午，下午吧。”

邱楚義話鋒一轉：“我看你家裏沒有電話，你們應該是通過公共電話通話的吧，他的電話打到了哪裏？”

李欣萍解釋道：“就是，就是打到了街口的小賣部，那裏有公共電話。”

邱楚義點頭道：“回頭我們會去電信局查一查那個公共電話的通話記錄，確定在你說的時間段裏，陳誌成有沒有打來電話。”

李欣萍突然情緒失控地說：“警察同誌，你們到底想要問什麼，陳誌成究竟怎麼了？”

我嚴肅地說：“我們去了陳誌成所在的工地，包工隊的人說，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離開包工隊了，你卻說他還在那裏。”

李欣萍辯解道：“我也不知道他離開工地了，他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呢！”

我反問道：“沒錯，他不跟你說，可能你就是不知道，問題是，既然他離開了包工隊，為什麼不回家呢？”

李欣萍猶豫道：“可能，他有別的事情的吧。”

我步步緊逼：“他能有什麼事情比回家還重要呢，甚至都不告訴你？”

李欣萍卻說：“警察同誌，我又不是他，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回擊道：“他是為了你的事情離開了工地，你不知道嗎？”

李欣萍反問道：“為我？”

我繼續道：“準確地說，應該是為了你和宋玉勇的事情。”

李欣萍驚愕地問：“我和宋玉勇的事情，這是什麼意思？”

我反問道：“據我們了解，你和宋玉勇存在隱蔽的男女關係。”

李欣萍反駁道：“警察同誌，我說過了，我和宋玉勇確實認識，就是我給製衣廠送飯的時候認識的，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這麼說，要有證據的！”

我不疾不徐地說：“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卻在半夜坐上了他的轎車，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宋玉勇會開車來到你家，和你見麵？”

李欣萍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突然不敢說話了，她不知道我們究竟掌握了什麼。

我突然嗬斥道：“李欣萍，早在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掌握了你和宋玉勇的情況，在宋家滅門案發生的第二天，你就從飯店辭職了，在此之前，你丈夫陳誌成也突然離開了工地，去向不明，我想，陳誌成早就知道你和宋玉勇的關係了吧，甚至可能做出報複的舉動，那麼，他就是重大嫌疑人！”

李欣萍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追擊道：“陳誌成是不是殺害宋玉勇一家的凶手，你到底還隱瞞著什麼！”

麵對我的質問，李欣萍還是鬆了口：“警察同誌，我確實和宋廠長有……有那種關係，我沒想過他們家會出事，從來沒有想過的……”

在李欣萍的口中，關於她和陳誌成之間發生的事情，關於她和宋玉勇之間的隱蔽關係，關於陳誌成和宋玉勇之間的恩怨矛盾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李欣萍說，一切就發生在半年前，飯店裏接到製衣廠的訂餐電話，她去送餐，就是送到了宋玉勇的辦公室。

當時，宋玉勇正在休息，就和她多聊了兩句。

之後，她又過去送了兩次餐。

宋玉勇誇她漂亮，身材也好，還把兩套女式的時髦樣衣送給了她。

一來二去，二人就熟悉了。

閑聊中，宋玉勇得知李欣萍和丈夫陳誌成都是外地人，陳誌成在鄰縣，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一次。

宋玉勇就笑嗬嗬地說：“你們這小夫小妻的，年紀輕輕就兩地分居，身體受得了嗎？”

李欣萍害羞地笑了笑：“他不喜歡那種事，就算回來了，也是倒頭就睡。”

這句話讓宋玉勇看到了誘人的苗頭。

他對李欣萍說：“我們家的也是不喜歡那種事，偶爾一次，還像一塊木頭。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呢！”

李欣萍開玩笑說：“像你們這種大老板，想要找個小姐玩一玩，隨時都可以吧！”

宋玉勇卻說：“小姐臟，我還是喜歡你這種幹幹淨淨的女孩。”

就這樣，兩個人勾搭在了一起。

一個圖身體，一個圖關懷。

隻是，他們的關係非常隱蔽。

從那之後，李欣萍就不來製衣廠送餐了。

表麵上，他們之間毫無聯係，周圍的人也都沒有任何察覺。

實際上，他們偷偷跑到了李欣萍的家裏，在那張簡陋的床上顛鸞倒鳳，翻雲覆雨。

完事之後，李欣萍倒在宋玉勇的懷裏：“你就不能帶我去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嗎。”

宋玉勇一邊抽煙，一邊笑：“我就是喜歡你家裏。”

李欣萍捶了捶宋玉勇的胸口：“你就不怕我男人發現了，然後弄死你。”

宋玉勇卻說：“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後來，李欣萍得知，宋玉勇不喜歡找小姐，就喜歡找有夫之婦，尤其是那種丈夫不在身邊的女人，比如車間裏的女工，比如朋友的妻子，他都成功上手了。

時間久了，他也膩了，就將對方甩掉了。

他也知道，對方不敢拿這種事情宣揚。

因此，始終沒人發現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