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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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跟班縮著脖子，顫抖著聲音說道：“林......林少，今天彙金大廈火災......殉職的那個英雄消防員，就叫李衛國。”

話音落下，整個遊艇甲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林訣塵瞬間煞白的臉色，心中湧起一陣悲涼。

彙金大廈，正是林氏集團為了節省成本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

這棟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而李衛國，就是為了救人葬身火海的英雄。

“不......不可能！”

林訣塵的聲音都在發顫，但很快，他的臉色從慘白轉為漲紅。

“臭婊子！你他媽的算計我？！故意用這事來碰瓷訛錢？！”

他一把揪住我濕漉漉的頭發，頭皮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我還是拚命掙紮著喊道。

“我沒有！真的沒有！是他的引魂燈滅了，家書也沉了，最後的善念斷了！你們快放我下去，還來得及補救！”

“還來得及？”

那個濃妝女人尖聲笑了起來。

“一個死人還能怎樣？難不成還能從棺材裏爬出來咬我們？”

我被她們的無知氣得渾身發抖。

“他不是普通的死人！他是英雄！是為了救人才犧牲的！你們這樣褻瀆他......”

“英雄？”

林訣塵猛地把我的頭按到甲板上，膝蓋死死壓住我的後背。

“就算是英雄又怎樣？死了就是死了！在江城，隻有我林訣塵才是王！什麼狗屁英雄，還不是被燒死了？”

周圍的人跟著哄笑起來。

“就是啊，死都死了，還能翻天不成？”

“林少，她就是個神棍，專門拿死人說事騙錢的！”

“一個破消防員，工資幾千塊，哪比得上林少一頓飯錢！”

我聽著這些話，氣得眼眶都紅了。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說一個為了救人而死的英雄？

我拚命想要掙脫，卻被幾個人死死按住。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說他！”

我嘶聲力竭地吼道。

“李衛國為了救彙金大廈裏的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們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林訣塵聽到這話，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猖狂了。

“救人？救個屁！要不是他們這些狗屁消防員多管閑事，我那樓早就處理幹淨了。現在好了，鬧得滿城風雨，還害得我要花錢擺平！”

“你說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不服氣？”

林訣塵蹲下身子，貼著我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

“告訴你，那棟樓本來就是要拆的，死幾個人算什麼？要不是那個什麼李衛國多管閑事，衝進火場逞英雄，現在媒體也不會盯著我們不放！”

“你們這些人渣！”

我徹底爆發了，不顧一切地掙紮咒罵。

“他是英雄！是為了救人才死的！你們不配玷汙他的名字！”

“閉嘴！”

林訣塵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什麼英雄不英雄的，在我眼裏就是個蠢貨！為了幾個不相幹的人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這不是蠢是什麼？”

那個濃妝女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就是啊，現在這年頭還有人信什麼英雄主義？那些被救的人給他多少錢？夠買林少一雙鞋嗎？”

我被他們的話氣得渾身顫抖。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河麵上突然刮起了陰風，遊艇開始劇烈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