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瑾萱的臉色驟然陰沉:"你都知道了?"
段景程抬眼迎上她的目光:
"是,我打開了保險櫃。"
"我知道你為了嫁給楚南軒不惜對抗家族,知道你在我們結婚第二天就和他登記。"
"我知道謝家通過大數據選定我,讓你步步為營,隻為利用我的基因延續謝家血脈。"
"我知道謝家與我母親的交易,想用一千萬和父親的生命將我徹底囚禁。"
段景程垂下頭,肩膀抑製不住地顫抖。
謝瑾萱伸出手臂想要擁抱他,卻終究停滯在半空。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謝瑾萱凝視他良久,最終取出一張黑卡。
"謝家給了你母親封口費,她已經移居海外。"
"這裏有五百萬,算是對你的補償。"
說完便轉身離去。
段景程盯著那張黑卡,五指收攏將它死死攥住,猛地用力,硬生生折成兩段。
隨即撥通林梓悅的電話。
"來接我。"
掛斷電話,一條熱搜赫然彈出:
"段景程因蓄意損害謝家健康,謝瑾萱宣告與其離婚。"
段景程的眼淚無聲滑落,
拋棄得......還真是幹脆利落啊......
他想起初見謝瑾萱的模樣,她穿著白襯衫,站在陽光裏,
"你好,我是謝瑾萱。"
想起謝瑾萱站在玫瑰園中,身著禮服,單膝跪地,
"阿程,娶我吧。"
想起謝瑾萱跪在父親病床前,承諾會一生愛他護他的樣子,
那時他以為,她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贖,
沒想到,她才是將他推入地獄的人。
三天後,段景程一身黑色孝服,
佇立在段父墓碑前,眼神空洞,如同褪色的紙偶。
僅有幾個遠房親戚到場,至於段母和謝家,皆不見蹤影。
他蹲下身,指尖細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卻觸到底座下一個微凸的硬物——
是個裹著防水膠帶的小盒,盒身貼著張泛黃便簽,上麵是父親熟悉的字跡:
"小程,若爸走了,找護工李叔取U盤,記住,別信謝家任何人。"
他心頭劇震,急忙拆開盒子,裏麵果然躺著一枚小巧的U盤。
這是父親留給他的?
段景程緊緊攥住紙條,猛然憶起前幾次探視,
父親總在護工攙扶散步時偷偷塞東西給李叔,
他隻當是父親怕麻煩別人,
此刻才恍然,那是父親在暗地裏為他鋪設後路。
皮鞋敲擊石板的脆響由遠及近,
楚南軒踱到他麵前,嘴角勾起淬毒般的冷笑:
"段景程,別在這兒演苦情戲了。你失去健康,而我又要等待下一個你。但無論如何,最終坐上謝家女婿位置的終歸是我。就憑你現在這副模樣,想報仇也是癡人說夢。"
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赫然是熱搜詞條段景程不孝子,下方滾動著鋪天蓋地的謾罵。段景程抬眼,眼底的冷意驟然凝結成冰刃:
"楚南軒,你當真以為自己是贏家?"
他點開手機裏剛收到的消息——
林梓悅發來的附件,清晰羅列著謝家醫療公司偽造父親病曆、蓄意拖延心臟手術的鐵證,"你與謝家綁得如此緊密,等我把這些交給媒體,你那'謝家女婿'的位置還能坐穩?"
楚南軒的笑容瞬間凍結,伸手直指段景程的手機屏幕:
"你少血口噴人!把手機給我!"
"楚先生,這裏是墓地,請保持尊重。"
林梓悅的聲音驀然從後方傳來,他快步上前護住段景程,將一個黑色背包遞過,
"護工李叔送來了東西,我們該走了。"
背包裏,除了段景程的衣物,還有那枚藏著關鍵證據的U盤,以及一份海外頂尖醫療團隊的聯係方式——那是他為段景程後續複仇與康複精心準備的安排。
楚南軒瞪著林梓悅護住段景程的姿態,
又瞥見段景程手機屏幕上刺目的病曆記錄,隻能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段景程,你等著!謝家絕不會放過你!"
段景程置若罔聞,隻是最後深深凝望父親的墓碑,
俯身深深鞠了一躬,聲音輕如耳語卻字字千鈞:
"爸,等我回來,定要讓那些傷害我們的人......血債血償。"
林梓悅拉開車門,段景程坐入車內瞬間,手機屏幕亮起提示:
匿名郵件已成功發送至財經記者郵箱,附件正是謝家醫療違規的部分證據。
車子緩緩啟動,駛離墓園,後視鏡裏父親的墓碑漸漸縮成一點,
而段景程眼底的寒芒卻愈發熾亮。
謝瑾萱,楚南軒,謝家,這場複仇的序幕,才剛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