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漸行漸遠,雨中墓園隻剩下了阮凜和助理二人。
助理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阮凜深沉的眸子,試探開口:“三爺,雖然您跟饒小姐之前是有過一段,但是現在人家可是饒家的人,在別人的墓碑前調戲人家女朋友......這總不太好吧。”
腦子裏閃過幾部未亡人係列,助理狠狠打了個寒戰,避開了墓碑上直勾勾的目光。
阮凜的臉色卻猛地陰沉了下去。
“你說什麼?”
助理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不不,三爺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是說......你說連羽,是誰的女朋友?”
助理怔了怔,小心回道:“三爺,您剛回國可能不知道,連羽小姐在您走之後不久,就和饒城少爺確定了戀愛關係,她......”
話未說完,麵前的男人便陰沉著一張臉,快速走到了備好的另一輛車子旁。
“去老爺子那。”
車子停在氣派的別墅門口,阮凜麵色陰鷙,環視一周。
這裏同他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令人厭惡。
守門的傭人自然不敢攔他,隻能一路驚悚地目送許久不見的少爺怒氣衝衝地進了門。
哐!
書房的大門被一腳踢開,裏麵正在寫字的阮老爺子卻隻是筆尖一頓,頭也沒有抬。
“阮立本!”
阮凜鳳目微眯,透著些許危險的意味,“解釋。”
阮立本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不緊不慢地寫完最後一筆,這才抬起頭來。
“看來你出國這麼長時間,還是沒能學會尊敬父親。”
阮凜嗤之以鼻:“少廢話,連羽和饒城到底怎麼回事!”
阮立本淡漠回道:“人家小姑娘想要跟誰交往,跟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關係?”
他揮揮手,讓一旁膽戰心驚的傭人把他剛寫的字拿去裱好,聲音中透著些許威脅。
“老三,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羽翼還沒豐滿的時候就折了。”
阮凜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張滿是算計的老臉看了半晌,突地嗤笑出聲。
“阮立本阮,你當我真的不知道當初的事情嗎?”
阮立本愣了愣,隨即斂起笑容:“你是指什麼?”
阮凜唇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弧度:“饒城到底是誰的兒子,你真的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查不出來了嗎?”
“阮凜!”
阮立本頓時怒目圓睜,“手段用到你老子頭上來了,我......”
他正欲發作,麵前的阮凜卻淡漠無視了他,徑自轉身出了門。
砰!
身後傳來東西砸在門上的悶響,阮凜冷笑一聲,快步離開。
另一頭的饒連羽,卻沒有那麼瀟灑。
一推開饒家的大門,那些眼尖的親戚便看到了她。
“喲,還是阮三爺親自給送過來的,就這麼缺男人嗎,一時都閑不得?”
“畢竟人家長了張狐媚子臉,正常。”
饒夫人眉頭一擰,冷聲開口:“還不回屋去,丟人現眼!”
阮凜漠然環視一圈,一言不發地回了房。
臥室門輕輕闔上,隔絕了外麵的流言蜚語。
郵箱提示音叮咚響起,饒連羽輕輕點開,眸子驟然一緊。
是饒城的驗屍報告。
【饒城之死絕非意外,但凶手到底是誰還沒有眉目,在查。】
饒連羽抿了抿唇。
【知道了。】
憑她的力量想要查明這件事,果然還是太難了。
有些頹喪地摔到被子裏,手機再次嘈雜地響了起來。
新的好友申請刷地彈了出來,頭像上的耳釘張揚奪目。
【饒城有些東西在我這裏,明天八點去暮色等我,不然視為你放棄了這些東西的所有權】
不用署名,饒連羽也知道這是誰。
她狠狠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通過了申請。
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饒連羽就匆忙趕到了暮色。
這是家阮家開設的高端會所,似乎阮凜吩咐過,門口的保安並沒有攔他。
她緊了緊身上的小外套,露出的半截小臂冷得發白。
剛一進門,一聲嬌笑就傳了過來。
“別胡說,我跟三爺可不敢這樣。”
饒連羽怔了怔,看著被人群簇擁妝容豔麗的女人,險些沒敢認。
徐琬?
徐琬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但很快,她便柔柔起身,端著一碗瑩藍色的雞尾酒,款款上前。
“連羽,你怎麼來了?”
她的臉上坦然優雅,帶著一股天然的媚態,“快進來吧,別在門口呆著。”
看著她一副主人家做派,饒連羽微微蹙了蹙眉,還是跟了進去。
徐琬笑得一派柔情:“三爺也沒跟我說一聲,害得我穿得這麼不得體,要被笑話了。”
她的脖頸纖長白皙,精致的鎖骨上看上去價格不菲的鑽石項鏈璀璨奪目。
一旁的人笑著應和:“嗨,你要是這還不得體,那我們都成了光屁股了。這衣服是新春高定吧,三爺送的?三爺還真是疼你呢!郎才女貌太登對了!”
徐琬眉眼彎彎,聲音透著雲淡風輕:“比不上饒小姐和饒少爺。可惜饒城少爺去的早,不然你們也蠻般配的呢。”
饒連羽身子一頓,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冷意。
徐琬卻好似什麼都沒察覺,依舊笑意盈盈。
“抱歉啊小羽,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你不會生氣吧?”
饒連羽沒有心情同她廢話,她隻想拿回屬於饒城的東西。
她冷冷勾了勾唇,眸子微垂。
“你的事,我不感興趣。”
說罷,饒連羽徑自繞開麵前的女人,快步走向門口。
看來阮凜並沒有在,估摸著隻是為了惡心她一下罷了。
看著她瀟灑的背影,徐琬隻是輕輕將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後。
“那麼著急走幹什麼呢,你就不想知道,當初那件事的真相嗎?”
饒連羽腳步一頓,緩緩轉身看向她。
徐琬眉眼微挑:“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
然而饒連羽並沒有等她說完,回應她的,隻有門扉闔上的哢噠聲。